手在她面前摆了摆,示意她住口。
陆无双跟在李莫愁身边两年有余,什么阴谋暗算没有见过?这时见到池寒的动作,也猜到有问题。
于是四人继续凝神屏息起来。
又过了好一会儿,正殿中忽又传出田伯光的声音来,只听他骂骂咧咧道:“他娘的,一遇尼姑,逢赌必输。老子进这尼姑庵,真是寻了一身晦气来!”这么骂着,声音渐行地远了。老尼如水平静的声音也传了来:“恭送施主。”
这个声音,才是告诉观音像后边的众人:那狡诈淫贼田伯光,这一回是真正的走了。
池寒等四人,不,包括被点住穴道的林玉龙、任飞燕两人,均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都觉得背后渗出一片细密汗珠来。
萧中慧先不管其余事情,却奇怪地问池寒道:“姓池的,你怎么知道田伯光第一次是施展了计谋,要诱我们出去?”
池寒笑道:“田伯光轻功如此之高,便是平日里无心之下,那也是步态轻盈、踩叶无声,若非存心,我们又怎能听到他的脚步声?”
萧中慧豁然开朗,心底暗自赞许:想不到他面容英气,武功高强,人也细致聪明。想到这里,她一双美目中不禁流露出莹莹的光芒。
池寒也没在意,先同萧中慧一起解开了林玉龙夫妇的穴道,接着又道:“我们此番得以逃脱大难,真得去感谢那位老尼姑。”说着当先揭开观音像后的帷幕钻出去。
马春花扶着陆无双跟在池寒身后,既是不解,又是愤懑:“适才田伯光假装已经走掉,她竟不想法子提醒,怎地还要谢她?”
一旁陆无双嘿然冷笑道:“只怕当时那老尼姑一有动作,顿时便身首异处啦。”她既是李莫愁的徒弟,对这些狠辣事情可见得多了。马春花听了她的话,低下头沉默不语。
众人便慢慢地钻出帷帐,走出供奉白玉观音的偏殿。那老尼姑正守候在偏殿门外呢。池寒走在第一个,当先上去道谢,老尼摆手道:“施主不用谢,还得请施主们救救贫尼与这间小小寺庵。”
池寒心道:你这尼姑庵中佛像都如此之大,哪算什么小寺庵?又疑惑不解地问:“师太此话怎讲?”马春花扶着陆无双,萧中慧低头望着地,林玉龙同任飞燕相互瞪着眼,这时都走到池寒身后,也眼巴巴望着那老尼姑。
老尼长叹一口气道:“请到正殿一叙。”接着当先在前边带路,一边走一边说,“出家人喜好清静,这方圆数十里内的确只有本庵一户人家。那恶贼寻觅不到你们,势必回返。”
池寒等几人听了这话都是点头,这原本也是在预料当中的事情。
这时他们已经步入正殿当中,却见大殿正中那尊镀金的释迦牟尼佛像已经残缺,从肚子到手臂裂开一条缝隙,整只手臂差点儿掉下来,斜斜地搭在佛台上。适才听到的那声巨响多半就是这个了,那田伯光气恼之下,竟然污损神像来泄愤。
老尼等到池寒六人都跨入正殿,咬牙切齿地道:“那恶贼回返后,势必迁怒于本庵,到时候贫尼一人生死荣辱并不打紧,只怕牵连了这满天神佛。”众人皆是沉默,心里都知道老尼姑说的是实话。他们如今一躲了之,以田伯光的脾性,到时候找不到人,这紫竹庵定是毁于一旦了。
可是,若真打得过田伯光,也不至于躲到佛像后了。心地善良如马春花者,早已经急得眼泪盈眶。
任飞燕突地对林玉龙骂道:“都是你这死鬼不好!若你有田伯光那般厉害的武功,我们何至于此?”
林玉龙还嘴道:“还不都是你这臭婆娘不好,咱们若是练成了夫妻刀法,二人合力,什么老乞丐大淫贼的,又哪是咱们的对手?”
任飞燕呛啷一声已经拔出刀来,骂道:“老死鬼!练不成夫妻刀法,到底是你不好,还是我不好?那老和尚明明要你迁就着我,为何你一练起来便只顾自己?”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吵个不休,眼看着就又要打起来,池寒连忙阻住他们,问道:“你们嘴里说的什么‘夫妻刀法’的,到底是怎么回事?”。萧中慧、陆无双和马春花三个女子听到“夫妻”二字,都不由得留上了心。
林、任两人就你一句我一句地讲开了。
原来三年前的一天,他们新婚不久便大打大吵,恰好被一位和尚撞见,只一伸手,捉了林玉龙去戏耍责骂。可是他们本来就是“床头吵架床尾和”的德行,任飞燕心急夫君,又去抢人。那和尚见此情景,哈哈大笑,便传了他夫妇俩一套“夫妻刀法”。明明是一套刀法,传给林玉龙的招式和传给任飞燕的又全然不同,需要两人都练得纯熟,共同应敌,一个进,另一个便退,一个攻,另一个便守。
池寒听了这刀法的形容,倒想起杨过来,他心底便沉吟开了:听这叙述,那套刀法倒跟古墓派的玉女素心剑法十分相似,双剑合璧,威力倍增,说不定“夫妻刀法”也是一门绝世武功。
只听林玉龙继续说道:“那胖和尚还说:‘以这套刀法并肩行走江湖,任他敌人武功多强,都奈何不了你夫妇。但若单独一人使此刀法,却是半点也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