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麻布衣衫,背后背了一柄长刀,两腮间隐约有些胡茬,看样子倒年轻得紧。他独身而来,又找了个最阴暗的角落,众人也就对他不甚在意。
池寒看了这一屋子持刀佩剑的人,心里叹气,这场雨倒像是催促着人来开武林小会一般。这个念头还没转完,突然又听到远处传来急骤的马蹄声,听声音辨别,倒有二三十匹马之多。
那些马儿跑到这堡垒前就戛然而止,半晌后几声忽哨,骑马的人儿尽皆吆喝起来,有一多半马儿绕向了堡垒后门。
唿哨之声刚起时,池寒就已经站了起来,这一路上他也经历过几次响马盗匪劫镖,听这声音,却有点像。另一边马行空经验丰富,自然更是早已经警觉,低声对众人吩咐道:“小心着,定着神!”又自言自语,“这路人马都不踩盘子,便这么来了,怎知道我们在这儿?”倒有几分希冀是找错了对象,不是冲着镖局来的。
希冀归希冀,镖局众人还是都抄家伙戒备起来。
过不一会儿,那院坝四周的围墙上托托响动,已经翻上了几名身穿黑色劲装的大汉来,手持明晃晃的兵刃,一字排开来俯视着下边。倒是把整座大厅都给围住了。
接着堡垒的大门被“砰”的一声推开,窜进来一个汉子,身形极快,只两下跃动就从门口窜到大厅中来。马行空待他站定,拱手道:“老夫眼拙,未曾拜会,尊驾高姓大名?这番声势倒颇是骇人,不知有何见教?”
窜进来那汉子穿着得绫罗绸缎、珠光宝气,脸上却满是猥琐,先把一双小眼睛往马春花身上瞄来瞄去,才懒洋洋道:“在下阎基,阁下便是飞马镖局那‘百胜神拳’马行空罢?”马行空谦逊道:“不敢。”只待那阎基接着说下去。
阎基仰天大笑:“果然便是,阎某人这次来,不求别的,只为兄弟们肚子空了几天,但求马总镖头赏几口饭来吃。”
这便是要打劫了,众人都是一凛,手中兵器握得更紧。池寒细细凝神观察,只觉那阎基也没什么大不了,说话中气不见得充沛,下盘步伐不见得稳健,目光浑浊,显然内力也不算精纯。若说外功,那干瘪的身材更看不出高手的样子来。
只是身形矫捷,一手轻功还算过得去。但他见识过田伯光万里独行的轻功身法,顿觉那阎基也不怎么样。
池寒暗想:这干瘪匪首恐怕比李廷豹也差得远,又如何同马行空匹敌。马行空却不敢怠慢,按照江湖上规矩,便要徐铮封两百两纹银作为孝敬。
阎基却不要,冷笑道:“马总镖头这是在打发叫花子么?马老镖头这镖局可好生兴旺,一保就是几十万两金灿灿的东西,却拿些小钱来消遣兄弟么?”他也不让马行空再说话,只是把手一挥,墙头那些黑衣汉子也都跳将下来,只往镖车走去。马行空大怒,便要上前与那贼头拼命,却被池寒一把按住了肩头。
池寒脸色凝重,只道:“马老前辈切莫上了当儿,黑衣人中还有高手,武艺只在那姓阎的之上。”马行空心头一颤,转头细细看了几眼,点头道:“不错,这些人跃下墙和行走之间大多身法呆滞,却有几个悄没声息,乃是高手。”池寒点点头,径直抱拳向那阎基道:“阎寨主,不如由我陪你过上几招?”
原来那日池寒同言伯乾过招,虽然不知为何入了魔障,但那凌厉的气势仍是铭记在心,让他隐隐有突破的预兆。
此刻站出来同阎基打斗,一方面固然是因为黑衣人中还有几个好手,另一方面也想找个人练练手,或许可以一举达到二流高手上阶。
偌大江湖武林,能人异士层出不穷,有轻功造诣绝伦的,有内力深厚无匹的,各有擅场,但终归有一个简单的实力分水岭。这便是江湖里大多人都略有耳闻的“三阶九流”。
三阶,乃是上、中、下三阶,每一流为一个层级,都有三阶,以末流为例,末流上阶的人多是些壮汉,自然比末流下阶的要厉害一些。
九流,则是末流、入门、三流、二流、一流、宗师、绝世、归真、破虚这九个层级。
“末流”乃是不会武功的普通人,然而虽是末流,因时势不同,也有击杀二流高手的可能性。
“入门”乃是刚习武的弟子,便是一些粗浅武艺也还未习练完全,又或是一些小喽啰,学过一招半式,也只是比常人略强。
“三流”则是江湖上大多武林人士的状态,粗浅武艺学习得倒是扎实熟练了,进阶的妙招却掌握得不牢,总归功力浅薄。像焦宛儿、温青青、李沅芷等,实际都是三流水准,只不过处于的阶段有所不同。李沅芷修习柔云剑术十数载,已经在三流上阶,焦宛儿不过在下阶,差距也是甚大。若光说招式,池寒也只是三流上阶的水平。
“二流”是在三流之上,总体实力进阶,又或是某一方面特别专长,譬如那田伯光便以一手快刀和一身轻功跻身二流上阶,池寒看书也能提升内功修为,一身内力雄浑远超常人,因此综合实力也在二流中阶。
武功若达到“一流”,已经修炼有成,继承前人所学已是足矣。可以开宗立派,为一帮一会之主,像青城派余沧海余观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