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瞪,两只手往腰间一叉,怒道:“我的真名是温青青。我何苦欺瞒你?”又盯了李沅芷两眼,将头上青丝绕于指间把玩,“亏得我星夜兼程,时刻担心,原来某些人身边自有娇娘相伴,欢欢乐乐的又担心什么生死祸福呢?嘿嘿,便是牡丹花下变鬼了,那也是风流鬼。”
池寒一阵郁闷,这话听着怎么醋味儿那么大呢?他和温青,不,温青青说到底不过是那日见过一面,虽然说摸过一把,发生了些非一般的事情,但他可不相信这女子会就此喜欢上他了。难道说“摸过一把”比“王八之气”还厉害?
那以后遇到美女可得多摸摸……
这边还没想完,身旁李沅芷已经开始还击,可是一开口,同样是阴阳怪气:“嘿嘿,总比某些人连牡丹也成不了要来的强。就只配做那路边野花,任人采摘了,男人婆!”她的男装扮相比起温青青来还要更加男子气,倒有脸说别人是男人婆。
池寒觉得李沅芷说得太过火,拉了拉她的衣袖,但一想到男人婆这等措辞,又忍不住想笑。
温青青怒视李沅芷两眼,转眼却见池寒同那恶女人(她自个儿心中认为)神情暧昧,举止甜蜜,当着她的面竟也拉拉扯扯(也是她自个儿觉得)。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转身砰砰砰地跑废屋去。竟也没人拦她。屋外一声马嘶,哒哒马蹄响起,温青青发飙似地赶着马,已经跑出老远。
废屋里渐渐又安静下来,只剩摇曳跳动的火光,明灭不定。
李沅芷笑嘻嘻地俯在池寒耳边,悄声道:“美女被气跑了,还不去追?”池寒翻出两只老大的白眼,道:“李兄,美女是被你气跑的,要追还是你去追。”李沅芷又格格地笑,心里涌上一丝甜蜜。
池寒倒是想追,可他一追去,这身边的美女恐怕又要发飙了。只好心中长叹:唉,鱼和熊掌不能兼得,夹缝里生存的男儿们,难办哟!这话只能在心里想想,可不敢说出来。
屋里依旧是静默一片。
其他镖师可不管他们这里如何悄声细语,都只把眼睛望着他们的总镖头。
龙游帮、海沙帮、黄河帮,再加上清国的大内高手,这些人确实能让镖局陷入覆灭之灾。如今是走是留,全凭着总镖头定夺了。
马行空长叹一声,道:“我自接到这镖开始,就知其中必然有大风险,那险恶处,有些当家也是知道的。却没料到竟惹得这么大的阵仗。”他向周围团团一辑,又道,“但受人所托,忠人之事,飞马镖局以信义立世,老朽一把年纪,也顾不得这么多了。池少侠与我非亲非故,大可不必担这个险。至于各位,咱们同在飞马镖局走镖多年,我也不忍见各位有甚损伤,若有不愿再走这趟镖的,大可就此退去。”
他那边话没落,徐铮大声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自当跟随师父!”李廷豹也道:“誓死跟随总镖头。”他俩这两声气势如虹,其余镖师也大声应和,声如惊雷,便是有些犹疑的,也豁出去硬着头皮附和。
满堂之下,生生渲染出几分壮怀悲烈的气氛。
池寒当此场景,也不禁心中激荡,大笑道:“池某不是什么英雄豪杰,但既然与众位同行,相逢是缘,该帮手的地方,还得帮上一帮!”他说得豪气,受了李沅芷好大一个白眼,看着这位李姑娘一张小脸都气得红扑扑的,池寒也觉心中不好意思,又不知原因,讷讷道,“怎么了?”
谁知面前的白眼更甚。
“呆子!”李沅芷骂一声,径直转过身摔门而去。
呆子。好像,温青青也曾经这么骂过他。
自己真有这么呆么?
池寒不知所措,向各位镖师求助,却又迎来一道道戏谑而暧昧不清的目光。正在池寒考虑要不要冲出去追上李沅芷时,只听外边几下轻功纵跃声,接着脚步声又起,“碰”地一声门被踹开,李沅芷一袭白衣飘飘,闪进屋来。
池寒迎上前,欲言又止。
李沅芷冷着脸道:“我适才出去察看了一下是否还有贼人。这次的事情只怕没那么容易处理。”
池寒心中一动,道:“你莫非知道什么内情?”
李沅芷抬眼看看周遭,摇头道:“明日再说。”
池寒不由楞住,又看四周,原本凝重的气氛好不容易松下,都各自有说有笑着。微一沉吟,按捺下心中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