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儿反应也无。
“贼子尔敢!”池寒恰好在他身后,当即提起全身劲力迎上贝海石那一掌,碧波掌法的掌力绵绵连连,滔滔层层,不断奔涌而去。贝海石也不变招,直直地迎上去。
倒像是专门冲着池寒而来。
两掌相接,池寒大感诧异,他知道贝海石的厉害,碧波掌法全力施为,掌力绵绵层层奔涌而去,却扑了个空。贝海石像是全然没有用力,一触之下,片刻便走,又已经飘然退回去。
搞什么?池寒皱着眉头。只听贝海石皱眉喃喃自语:“像,又不全像。”一众人都看着他,弄不懂这位“着手回春”的贝大夫想要做什么,竟不敢乱发一语。
半晌,贝海石突然看了池寒一眼,向焦公礼、周铁鹪几人一抱拳,调头道:“走。”当先足下一点,身子飘开老远,两三下便没了影踪。石中玉同两位长乐帮堂主面面相觑,他轻佻跋扈,又贵为一帮之主,对贝海石倒颇为忌惮,当下连告辞也没有,一挥手,几人跟着就走了。
李元子看着那石帮主的背影,自是咬牙切齿:下次若落在我手中,定要将他生不如死。她正在心中咒骂,不成想几个人倒围拢上来,异口同声发出疑惑。
“你到底是男是女?”“李公子,你是女的啊?”“李姑娘好。”
前两声分别是薛公远和焦宛儿。最后是池寒抱着拳,嬉皮笑脸地施礼。焦公礼和雁行三鹰没有问出口,可也都看着这里呢,周铁鹪和曾铁鸥还时不时互相耳语两句,交换意见。
“什么叫李公子,原来你是女的啊?”李元子沉默一阵,突然对着焦宛儿扑哧一笑,声音比起之前要清脆悦耳了不少——那才是她本来的声音。接着,她把头上帽子轻轻揭下,一头乌黑长发便飘散下来。她甩了甩头发,黄鹂鸟般的声音又响起:“我就是女的啊。”说着又笑了笑,一脸俏皮神态。
她的相貌本来便清秀可人,此刻如花笑靥,秀发飘飘,更增姿色,乍一看去比焦宛儿还要胜过些许,前后反差之下,就连池寒也看得呆了半晌。
焦公礼施礼道:“原来是李姑娘。多谢李姑娘和池少侠仗义相助。”池寒连道不敢当,把功劳都推到李姑娘身上——原本也都是这位李姑娘的功劳。焦公礼又说一阵“李姑娘英雄侠少,巾帼不让须眉”“若是男儿身,那定是非要把宛儿许配给你”之类的褒美言辞,虽然是“事后诸葛亮”般的虚言大话,把焦宛儿和李姑娘也都羞得脸红。
只是那李姑娘满面羞红中还有掩不住的自得之色,藏不住的欣喜笑意,一副小人得志嘴脸,看得池寒心中偷笑。池寒悄悄凑上前问道:“李兄,今后我该如何称呼你?”
李姑娘被他吓了一跳,初始时她女扮男装,一言一行都刻意依照男子风格而行,同池寒凑近了说话还不觉如何,自从女子身份被池寒识破,顿时觉得这般举止太过亲昵,心里更有些别样的感觉。
她不动声色悄悄挪开些距离,一张脸还是羞红,道:“我真名是叫李沅芷,屈大夫的九歌里有一句‘沅有芷兮澧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就是那个沅和那个芷了。你,你叫我沅芷就好。”
“池寒见过沅芷姑娘。”池寒轻轻一笑,装模作样地行礼,抬眼却见李沅芷脸色微微有些阴沉。转回身去,却见那雁行三鹰已经走到近前来。
周铁鹪向李沅芷微笑道:“果真是李家大小姐,英雄出少女,李提督生得好女儿啊。”他在说,旁边曾铁鸥同汪铁鹗也一个劲地夸赞。
李沅芷叹一口气,欠身道:“沅芷见过周叔叔、曾叔叔、汪叔叔。”
焦公礼先还在一个劲夸赞李沅芷,这时见到她和鹰爪雁行门这三位头领是熟识,直愣在了当场,讷讷道:“这?这……”周铁鹪一笑,转身拍拍焦公礼的肩头:“这位李沅芷李姑娘,乃是当今大清国浙江水陆提督李可秀之女。亏我等还来劝你报效清国,原来都是一家人。”
焦公礼气得脸色发青,甩开周铁鹪的手:“谁跟你一家人了?”看了看李沅芷,又不知该说什么,拂袖进屋而去。焦宛儿向池寒和李沅芷说声抱歉,忙追上去。
周铁鹪手被大力甩开,也不生气,笑呵呵朗声道:“焦帮主,我等这便告辞了,有幸再来拜会。”说着便带了曾、汪两人往大宅外边走。他们却又被李沅芷叫住。李沅芷扁着嘴道:“众位叔叔,今次我是偷跑出来玩耍,还请众位叔叔莫要告给我爹听。”周铁鹪点点头,又说:“江湖凶险,你还是早日归家为好。”
薛公远见一席下来,竟无人搭理自己,心下好生懊恼,冷着脸也不说告辞的话,转身回自己屋里而去。
眼看着众人走得远了,偌大一个演武场便只剩下李沅芷和池寒两个人。
两人皆是沉默。
好半晌,池寒耐不住心头尴尬,开口:“沅芷姑娘,我也就……”他想说“也就回房去了”,后边的话还没出口,李沅芷轻轻哼了一声,已经转过身昂着头跨着步离去。
池寒摸了摸头,疑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