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位年轻高手?
却听一个清脆的女声柔和问道:“各位大侠,稍安勿躁好吗?”
众人扭头一看,是焦大姑娘到了。当即都各自施礼。那些武林人士便都又要诉说池寒如何胜之不公,取巧侥幸。焦宛儿显是在来时已经听过金龙帮弟子的汇报,不等他们说完,只温声道:“池少侠侥幸让耶律大侠踏出界外,也实属不易。规矩便是规矩,这一场就算池少侠获胜了。好么?”
她的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称池寒为少侠,却称耶律齐作大侠,又说“侥幸”又说“不易”,给足了耶律齐面子,最后温言细语地请问“好么”,又让那些武林人士感觉自己的意见得到尊重,然而说到实质,还是偏向池寒这边。
她的意思,众人都听得明白,但行走江湖,有时争得也不过是这么个面子。池寒默然,那些江湖人士面面相觑,都把眼看向耶律齐。李元子见了又是冷哼一声。
“池少侠原来是身法诡奇,剑招轻灵,内力深厚,更胜于我,实非侥幸。”这时耶律齐开口了,“在下技不如人,甘拜下风。”说着向四周团团作揖,也不搭理谁,带着木然的表情和那一身灰扑扑的青衫,径自离去。
众人面面相觑,见事主都走了,也就各自散去。焦宛儿独自到池寒面前来歉然告一声罪——她刚才毕竟是贬低池寒来给耶律齐面子——然后道:“请池少侠稍作歇息,下边一场就是决赛了。”
池寒摇摇头,道一声“谢谢”,扭头要寻李元子道谢时,那公子哥已不知什么时候混着人群一道离开了。
*********
原先的旌旗木栏全都撤换掉,那一块硕大的空地就是比试场地,一众人等在空地四周围成一圈观看比试。
场中,池寒和李元子相对而立,手握木剑。焦公礼亲自往场中一站,算作裁判,宣布道:“第四届金陵演武,决赛,开始!”
一声刚落,李元子已经持剑攻来。
池寒从未料到,这第四届金陵演武的冠亚军之争竟然是在他和李元子之间进行。之前李元子已经进行过一场准决赛,淘汰掉了华山派的薛公远。
如今,他们两人便是对手。
李元子的剑招看去平平无奇,既不精巧,更不狠辣,还有种软绵绵的感觉。要用耶律齐的说法,正是娘们儿似的。池寒可不畏惧这等剑法,侧身斜刺,剑走轻灵,芒若流水,乃是越女剑法中的一式进手招,唤作“落花相逐”,直刺李元子握剑的手腕。
李元子半途剑柄一转,架住来剑。
自从领悟到“剑不须归”的奥意,越女剑法已经带了一份凌厉之势,池寒这时使开,颇为威猛。哪知双剑相交无声,这股威势像是石沉大海,不仅如此,从李元子的剑上传来一股暗劲,仿佛吸附住了自己的剑一般,令越女剑法的后招也无从发出。
池寒奋力一挣,总算把木剑拿回。这时李元子的下一剑已经攻来,池寒聚气凝神,全力施为,啪啪声响,拆解了二三十招,但对方剑法绵绵层层,虽不刚猛,却毫不间断。好在越女剑法胜在轻灵,灵鳌步法也是精妙,闪避腾挪间剑出如风,也不算落在下风。
只是李元子绵绵剑招中蕴含的一股暗劲实在难缠,暗劲虽然柔弱,但总把他的剑招缠得迟滞,教他后招难出,无以为继。明明论招式的精妙、身法的矫捷、内力的深厚,池寒都要强出一大截,偏偏遇上这股子缠力,束手束脚。
他这时蓦然想起耶律齐来,若以耶律齐那种刚中有柔的全真剑法和李元子对敌,只怕能有奇效,刚性剑招中如何能蕴藏柔力,这恐怕是他应该向耶律齐学习的地方。又想若是李元子的这等奇怪剑法从内息精纯渊深的人手中使出,只怕数招之内自己就被绞去兵刃,连还手之力也没有。
能走到前几名的,果然无一庸手。
要想弃剑不用,可一寸长一寸强,肉掌难敌刀剑,只怕输得更快。
池寒其实知道破解之法。
只要学着李元子那般把内劲灌入剑中,一把剑使得刚猛凌冽,一力降十会,自然不会再受暗劲制约。但他的内力能放不能收,这么做剑气凌然招招猛烈,势必要伤到眼前这位公子哥儿。
“你这是什么剑法?”池寒终于按捺不住心底的疑惑。哪知李元子得意地笑了笑,眉头一挑:“你猜。”
猜你妹儿呀!
池寒扭转身形,木剑划出一道圆弧横于胸前,状若吹箫,身形倏忽向前,乃是一招“萧史乘龙”。这招来得怪异,眼看要攻到李元子,终究被那剑中怪力一牵引,稍稍偏了方向,擦着李元子的额头刺过去。
李元子吓出一身冷汗,连忙退开两步,惊魂不定地看着池寒。过一会儿,却莞尔一笑道:“柔云剑术。”
“什么?”池寒愣住。
“我使的,乃是武当派的柔云剑术。”李元子嘻嘻笑道,“下面这招,乃是师父传给我的绝技,我辛辛苦苦练了五六年才会使的,你要当心了!”
便有围观的一些江湖人士看不下去了,纷纷嘘道:“比武还聊什么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