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当即把车停在路边,两人又来打过。这一次茅十八举刀猛劈,池寒便往右闪,准备晃出一个空档来,再行反击。谁知茅十八的单刀便像是长了眼睛,倏忽间已经出现在他右侧,挡住池寒退路,又停在池寒颈部——这一次倒像是池寒自己撞上刃口去。
但池寒毕竟不是省油的灯,眼见形势不利,强自憋了一口气,那点内息绕着周身不住运转,竟然硬生生牵引全身扭转方向,避过了这一招。
茅十八大是惊奇:“小,小子。你有内力啦!?”池寒自然点头,这很稀奇么?他可不知道,武林庸手与高手最紧要的区别,便是这一身内力,常人从习武到练出内力,往往便是七八个月的时间,更有许多人穷其一生,也不能窥到内功的门径。
茅十八哈哈大笑:“奇才,奇才!来来来,咱们再行打过!”又同池寒打起来。
就这么,茅十八和池寒一路上打打停停,韦小宝初始还有些担心,后来却饶有兴致地捧了些瓜子花生的,边吃边看戏,再到最后连看戏的兴致也没了,只催促两人早早打完早早收工。
从扬州到嘉兴,六百多里路程竟是走了足足十天。这十天里,池寒脑子里全是和茅十八之间的拆招,先是刀剑相对,后又是拳掌相交,茅十八名义上和他打架,其实却对池寒招式中的错漏之处予以修正,短短十天,教了他许多基础。
十天下来,池寒各般基础架势越使越熟,特别是剑法和拳掌功夫,进益尤大。第一天时还不是茅十八三合之敌,到了第五六天,运劲使力渐渐找到窍门,吐纳法的内力牵引全身,已经能够撑到二十招。到了第十天,一路上对茅十八的诸般技艺已经熟悉,内功上也更加壮大,已经可以拼到三十余招上下。只是两人这么打斗,却让不少路人驻足围观,也有正义人士痛斥茅十八欺凌弱小,便要除魔卫道的,多半被茅十八三两招打趴下,便略过不提。
到了嘉兴地界,茅十八就不再打了,把两个小孩先拖入客栈中梳洗一番,又去铺子里买了几件整洁的衣服。他们三人都已经十天没有换洗过,顿时个个神清气爽。
池寒早就受不了满是汗臭的衣服,这时重新挑了一件洁白如雪的书生装,看到街上的姑娘也矜持了不少,只差拿把折扇故作高雅。
只是把茅十八兜里银两花得见了底。
一切收拾整洁后,几人便准备出发去拜访茅十八的那位好友了。这时候茅十八仿佛变了个人似的,一路说个不停,特别是对着韦小宝,叮嘱了好几次:“我那朋友书香门第,是个体面人,你去了可得注意形象,不许说那些市井学来的污言秽语。”
韦小宝听不惯他唠叨,撇过头去直哼哼。
终于到了茅十八那朋友家,韦小宝隔老远便说不出话来。但见一片宽大的庭院里,堆山凿池,起楼竖阁,种竹栽花,极尽优雅。韦小宝一边扭着脑袋到处瞅,嘴里也不禁喃喃:“乖乖隆地咚,这得多有钱?”
茅十八得意道:“我这位朋友可是鼎鼎大名的英雄人物,‘江南二陆’里的嘉兴陆家庄便是。”
池寒一惊,只觉得这名字也有些耳熟。一行人迈进院子去,茅十八早扯开嗓子吼道:“陆兄!老弟可来了!”
院子里却没有回应。
茅十八疑惑不已,又张口喊道:“陆兄?”
这时总算有一名男子迎出来,只见他面目白净,须髯齐胸,袍服整洁,当真是文化人模样。只是这时却眉头紧蹙,显是心中忧虑。
他一边作揖,一边就道:“茅兄,这一次你可到得不是时候啊。”
“怎的?”茅十八好奇问道,但见了故人,脸上早就笑开颜,还不忘向两个小孩介绍道:“这位就是嘉兴陆家庄陆立鼎庄主了。”
陆立鼎见了茅十八身边的小孩,脸上更显忧郁:“唉,茅兄,真不是时候啊,您还是先请回吧。”
“陆兄怎地一段时间不见越发婆婆妈妈?”茅十八恼怒起来,“到底怎了?不解释清楚,我还就不走了!”
“罢,罢。那你们跟着我到后院来吧。”陆立鼎叹息一声,转身领着众人向后院行去。一路上奇花怪石,但众人都没了欣赏的心情。
到了后院,已经有了不少人,却都聚在一起,仰首望着一处墙壁。
那墙上,赫然印着几个鲜红色掌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