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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位大人一字排开,站在毛涵床前,低着头,不敢发出丝毫的声响。
已经洗净的毛涵如死人一般躺在床上,脸色没有丝毫的血色,因为血色早已跟着血流得差不多了。
如果不是还能看见毛涵胸膛很轻微的起伏,加上这五人或真或假的悲戚表情,旁人看着,还真会以为五人是在毛涵遗体前深情悼念,低着头默哀。
这般等了很久,毛涵突然张了张嘴。
因为很久没有喝水,嘴角边上已经生出了些白色粘稠物,让毛涵张口这一动作显得更加困难。
陈双立马上前,轻声问道:“大人?要喝水吗?”
躬身站在门边的侍者赶忙提过手中的水杯,陈双接过,用手背碰了碰杯壁,发现水温刚好,就要上前扶起毛涵喂水。
毛涵一听到“喝”字,眉头不自觉的缩了一下。
仪教官看得仔细,伸手止住陈双,说道:“等会。”
毛涵果然又舒展了眉头。
仪教官肯定心中猜测,毛涵回来这么久了却滴水未进粒米未吃,多半是之前的战斗太过激烈,让他暂时咽不下去。
他上前拿过杯子,示意陈双退后,他坐上床沿,说道:“大人,我帮您把嘴唇润一润。”
毛涵没有表示,仪教官便当做肯定,两只并拢,伸进水杯中,打湿了指尖,然后放在毛涵的嘴唇上轻轻抚了扶,然后对着侍者勾了勾手指道:“毛巾。柔软一些的。”
侍者拿来毛巾,仪教官将毛巾覆在手上,依旧两只并拢,探到毛涵嘴唇上,轻轻擦去那些看些恶心的粘稠物。
拿开毛巾,仪教官再次用手沾水,润湿了毛涵的嘴唇。
做完这一切,仪教官站起来退回至陈双身边,接过侍者提过来的新毛巾,这次不动声色的使劲擦拭起自己的两根手指头。
刚才他看似细心的照料,实际上是忍着巨大的恶心感在做。
不过陈双等人并不在意仪教官怎么想,心中只叹道:“还是女人家来照料人合适些。”
毛涵动了动手,对仪教官的细心表示满意。
陈双见状,往前一个扑倒握住毛涵的手,关切道:“大人,您要吃点东西吗?”
毛涵再次皱起眉头,不仅如此,更觉肚子.那处,忍住许久的疼痛感又猛烈的传来,不由得喝道:“吃个屁!”
毛涵难得说话,一开口就这般呵斥陈双,吓得他双手一缩,浑身一个激灵。
“杨密。”毛涵轻声开口道。
上林狱狱长猛得抬头,吓得脸都白了,心想大人才能开口话,就要找自己算账了?
陈双微怒道:“大人叫你呢,愣着干什么。”
杨密回过神来,暗暗想着,没事没事,这会儿哪里能算什么帐,有什么帐可算,我还没给王艋投票呢!
赶紧上前两步行礼道:“大人!”
“那三个人在哪里?”
“哪.三个人.”
“去司狱杀人的那三个人!”
“哦哦哦,在在在,他们仨就在上林狱等着呢。”
“叫他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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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涵依旧闭着眼,静静的听着陈双向他汇报这两天山上的事情。
“..那夜,我将精锐看守都派出去,确保这次我们五人碰头的安全.”陈双讲到那天晚上,他把死人召集起来商议,不由得转动眼球,瞥了一眼两狱狱长和判罪官,“.我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我们五人好好的商议了一番.”
陈双又看了一眼优雅立于一旁的仪教官,见他也看着自己,平静的眼眸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坐在一起,还有众位副官,定了定心,相互鼓励,然后一致认为,大人您是绝对不可战胜的,我们一定会很快等到您的归来.王艋所谓的公投,无非是跳梁小丑,就算有小爬虫烦扰您,不能让您及时赶回来,我们也绝不会投票给他的。咱们这十票,绝对妥。”
陈双开口前,两狱狱长和判罪官都下意识的瞪了眼陈双,都不想陈双在这个时候说出些什么不合时宜的话来。
待得陈双讲完,三人又看了看毛涵的脸色,发现大人还是这般安静如死的躺着,没有任何的动作表情,都暗暗松了口气。
陈双还算懂事。
倒是陈双一眼就看着三人心里所想,倒是在心里骂了两句:“你们要是真的没想法,现在也就不用担心我有想法了。此地无银.还是做贼心虚!”
毛涵听完,轻轻的“嗯”了一声,嘴唇动了动道:“你.做得很好。”
很轻很沙哑的声音,听到陈双耳朵里,完全就是天籁!
大人有多久没有表扬过自己了!
脸上的狂喜在仪教官看来,完全就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恶心表情,之前因为面对王艋的压迫却有积极应对而产生的对陈双一点点的欣赏,在这一刻又化作无。
仪教官上前一步问道:“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