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城,学馆。
学馆有三楼,无数年来,学馆收集和整理的书籍,都在这三楼当中。
最前,是放书楼,中间,是存书楼,最后,是藏书楼。
学馆所有的书,都按照书的意义和重要性排好,分别装进三楼当中。
最次书的在放书楼,中等的在存书楼,最上乘的书籍,在藏书楼里。
孙梦这个时候在存书楼里,很是疲倦的一排排一架架一层层的找着书。
她并不知道自己要找的这类书是应该被归于哪一类书里面,但是她又觉得,肯定不会是在放书楼里面,所以她直接从存书楼开始找起。
她要找,介绍如何向天求雨的书。
从接到大姐和刘先生的信到现在,已经过了几天,孙梦一直在存书楼里待着,哪里也去,就是一直在找书。
三楼当中,哪一楼的书不是如浩瀚般的典藏,她已经苦苦找了几天,却是连存书楼的二楼都没有上去。
她揉了揉眼睛,疲惫的叹了口气,准备起身回书房给大姐和刘先生回封信,让他们再等等.可能还得等上大半年的。
出得存书楼,孙梦伸展了一下腰身,扭了扭脖子。因为这几天在存书楼里,她一直仰着头在找书,这个姿势保持得太长,导致她脖子都僵了,这一扭动,疼得她叫唤了一声。
“馆长?”老伙计从一旁走过来,长舒一口气,说道:“可算找到您了,这几天您都去哪儿了?”
孙梦一手撑着自己的腰,一手将落到额头的长发别到耳后,说道:“哦.我这几天,一直在存书楼里找书.就是你之前帮我收的那封信,害得我找书找得脖子都快断了,对了,我马上还得写封信,你帮我送回去。”
“是。”老伙计说道,“馆长.您在找书?为什么不去找架阁官,您要找什么书,跟他说一声,他告诉您,不就找到了吗?”
孙梦一声苦笑:“我哪里知道架阁官大人去哪里了,老馆长又没有将架阁官介绍给我,还让我自己去找一个架阁官。老馆长说架阁官是他的老伙伴了,是要陪着他一起老去的人,可不能便宜了我,让我自己去找个架阁官来管理这三楼。”
老伙计也是无奈的笑笑,问道:“馆长,您要找什么书,我可以帮你啊。”
孙梦说道:“多一个人也好。我要找一本,介绍如何向天求雨的书。”
老伙计说道:“那馆长您去写信吧,我先去帮您找找看。”
孙梦感激说道:“那麻烦你,我先回了,等会信写好了.我就放在书房的桌子上,你自己去拿.我得回房歇会儿。”
老伙计躬身对着孙梦的背影行了一礼,静静地等着孙梦走远了,然后站在原地皱着眉头沉思了片刻。
聚精会神的在识海里翻阅了半天,老伙计面露微笑的松了口气,直径地朝着放书楼走去。
太阳早就下了山,月亮就要露出头,这个时间,四下无人,老伙计推开了放书楼的大门。
大门刚开,老伙计一惊,连忙举起双手抱拳于胸前,对着大门后面的人弯腰鞠躬不起,拜见了老师。
“嗯。”门后的人轻轻的应了声,老伙计这才直起身。
老伙计说道:“老师,您在楼里啊。”
被老伙计称为老师的人,头发眉毛和胡子都已花白,穿着洗得泛白的礼服,负手驼背,看着老伙计,没好气的说道:“身为学馆的架阁官,负责管理三楼的书籍,我不在楼里,我在哪里啊?”
老伙计早就习惯了自己老师这个怪语气和怪脾气,笑着说道:“是是是,老师您不入楼,谁入楼。”
怪老头模样的架阁官瞪了老伙计一眼,说道:“怎么,你小子也知道来放书楼啊。你平日里不是最瞧不上放书楼里的书嘛,说什么放书楼里面都是最基础最低级的书,懒得去看,懒得去记。”
老伙计哎呦一声,笑着说道:“哎哟我的老师啊,我可是牢牢记住了您的话的,说这,最基础最低级的东西,却可能是最顶层最高级的东西。我是懒得看懒得记,但我却一点没把当年的功课落下,这放书楼里的书,在您的严厉教导下,我可是记得最牢固最清楚。”
“清楚个屁牢固个毛,”架阁官抬手就是一本书扇到了老伙计的头上,怒道,“记得最牢固最清楚,那你刚才,孙馆长离开过后,你站在那里,啊,想了这么久才想起来书在放书楼里的!”
老伙计赶紧闪开,后撤一步弯腰接住了就要落地的书,笑道:“我那不是怕孙馆长看见吗?”
“少贫!”架阁官吐完两个字就走了,给老伙计的感觉是,老师还有半句没说出口。
老伙计赶紧跟着转过身来,看着老师走开,再次拱手行礼,等着老师的下一句。
结果,老伙计发现,自己的老师没有下一句,只有“还有下一句”的错觉。
老伙计拿起手中的书看了一眼,扬起了会心的笑容。
手中的书,赫然便是一本讲如何向天求雨的书。
自己记得没错,这本书,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