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紫苏十六岁的时候，她第一次看到那个人。
说不出那个女人有多美，只记得她的一颦一笑仿佛就是这世间最美妙的乐章。从那时起，她突然意识到在这个乱世之中，凭借着自己的容貌也可以存活下去。
她拜她为师，练习媚术，将自己变得倾国倾城。抛弃了所有武功，跟随她练习独步天下的奇门武功。现在想来，也不知值不值得？
“白羽，不用你动手。我自己来。”紫苏的眼角涌出一滴泪水，她含笑着端起酒杯，“这第一杯酒，敬我的故人白羽少侠，今夜虽不能死在你的剑下，但能一睹你昔日的风采，我也无憾了。”
“紫苏！”白羽脸色微变，伸手本想阻拦，却又无可奈何的收了回去，许多事情是拦不住的。
“这就是你的选择吗？”白羽皱起眉毛，十分不忍，“何苦呢？你要是说出那个人下落，就可不必死。”
紫苏并没有回答他的话，斟满了第二杯酒，接着说道：“第二杯，就敬那个人吧！”
一饮而尽，她没有说出为什么敬那个人，她准备斟第三杯酒时，身体突然开始抽搐，拿着酒壶的手也颤抖不止，她强忍着痛处，缓缓说道：“最后一杯，敬乱世苍生。媚术并不是绝世武功，但它足以让我死而无憾。”
“容貌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昔邪轻声问道。
紫苏虚弱的看了昔邪一眼，痴痴地说：“天底下，没有女子会舍弃倾国的容貌。我从未后悔做她的徒弟，从来没有后悔过……”
紫苏缓缓合上了双眼，嘴角露着一丝微笑。鲜血从她的嘴角溢出，她的面容变得惨白，酒杯从她的手中滑落，掉到地上。
“是鸩毒。”昔邪捡起酒杯，不解的说道：“她为什么要选择这么痛苦的死法？”
“因为只有鸩毒可以置她于死地。”白羽摇了摇头，虽早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但亲眼所见之时，还是会心痛。他也经历过饮鸩之痛，十分能明白她的痛苦。
“紫苏！”杜掌门大叫着跑到亭子上，抱着紫苏未凉的身体，苦痛不堪。“是你把她必死的，这笔账我杜环记下了。”
白羽拿起剑，不以为然的说道：“在下随时恭候杜掌门来报仇。”
这些年，他杀了太多的人，要报仇的人也数不胜数。这就是杀手的宿命，永远逃不过血债。剑上虽没有沾上一滴血，但心上早是血迹斑斑。
从雁门派回客栈的路很长，昔邪跟在白羽身后，默不作声。原先本以为白羽轻功好，没想到剑法也这么出色。看来跟在他身边执行任务，的确很安全。
而且，这个人有喜有忧，闲着没事时还会开开玩笑，和其他杀手一点也不一样。
“啾啾”一声欢快的鸟叫打破了她的思绪，抬头看向前面的白羽，发现他的头上了一只喜鹊。他对着喜鹊张张嘴，也不知说了什么，那喜鹊竟然落到了他的肩膀上。
“白羽，你的乌鸦叫什么名字？”昔邪快步跟了上去。
他脸色突然一沉，“小丫头，它是喜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