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四位主子所居住的地方,都是以‘园’为名字。像沈娆所在的青园、沈婳的宁园、沈夫人的静园,沈老夫人所居住的园子名为宜园。
宜园与青园差不多大,颜色却是比青园鲜艳多了。沈娆带着采芸与采芝一路走来,入目的都是名贵的花草。听着宜园丫鬟的炫耀,沈娆脸上羡慕,心中却是冷笑。外人或许会以为老夫人爱花,可这些花却展示老夫人那颗不甘寂寞的心呐。
沈卓刚走,沈老夫人就派人来请沈娆,用心也太明显不过了。沈娆很为之前的沈大小姐忧伤,她只要聪明那么一点点,根本就不可能任沈老夫人与沈夫人摆布。
厅堂里,老夫人轻抿着茶水,听着身边丫鬟的耳语,眉头便是一挑:“她要去战神堂小住?”
“是,老夫人,是族长吩咐的,说是大小姐从没有去过战神堂,应该去熟悉一下,省得‘十年之约’时闹出笑话。”
“族长说的有些道理,娆儿确实应该去看看。”老夫人垂下眼睑,又喝了一口茶,神情没有任何变化,继续又道:“让张妈妈带你出去吧。对了,你那哥哥表现不错,已经升为伍长了,你不用担心了。”
“奴婢谢谢老夫人的抬举。”一直低着头的丫鬟,很是麻利地给老夫人磕了一个头,才随着很富态的张妈妈从侧门出去了。
不多时,沈娆便在丫鬟的引领下,走进了厅堂。看着与以前一点儿也不同的沈娆,恭恭敬敬地给自己施礼,老夫人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厌恶,随后便满脸的慈爱:“快起来吧。”
沈娆已经听沈卓说,他将沈老夫人一顿臭骂,几乎要将老夫人训斥的气昏过去了。可沈娆以她专业的眼睛来看,却看出老夫人健康的很呢。
暗自非议了下沈卓的骂人水平,沈娆脸上一笑:“祖母,不知道您找娆儿来,可是有事要吩咐娆儿啊。”
“哦,也没什么事,只是闲静了,特意找你来说说话。”沈老夫人将手里的茶杯放下,笑眯眯地看着沈娆,轻叹道:“娆儿啊,你都已经举行过及笄仪式了,这亲事也该考虑考虑了。你与祖母说实话,可有中意的人没有,祖母可为你做主。”
“祖线,娆儿还太小,那有什么中意的人。何况,娆儿这身体才刚刚恢复些体力,又要举行‘十年之约’了,哪有时间想这些呢。”看到老夫人的神色,沈娆的眼皮就是一跳。
亲事,上到皇室公主,下到平民儿女,都离不开这个亲事。如果沈娆什么都不想要了,大可以甩袖子离开侯府离开月出国。可现在她的实力还不够强,沈娆只能与老夫人周旋,看老夫人真正的用意。
果然,老夫人让人续了茶水,便再次说道:“娆儿说的也有些道理,这‘十年之约’可是大事。不过,刚刚族长可是将祖母训斥过了,说这战神堂的守护人可能要换着姜家的了。”
“所以啊,祖母就想,如果咱们侯府与姜家结了亲,这战神堂守护人也离不了咱们侯府。”老夫人说着话,眼睛却紧紧地看着沈娆,不放过她脸上一丝的表情。
沈娆是什么人,要是让老夫人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她前世的名号就是哄自己玩的了。抬起头之时,沈娆的脸上多了些喜色,还有恰到好处的忧色:“祖母,虽然二妹妹与姜表哥青梅竹马一块长大,可祖母还是要问问二妹妹才行。”
“娆儿,你怎么说起婳儿了,祖母说的可是你的事。”老夫人感觉得出沈娆有些变了,却是看不出她变在何处。听到沈娆像以前的傻样,语气又柔和了一些。
沈娆再次一愣,不解地看向老夫人:“祖母,你在考娆儿的记性吗。虽然娆儿还有很多事不记得,可小时候的一些,娆儿还记得一些。娆儿记得,娆儿可是皇上特封的县主,婚事可是由不得自己的。虽然皇上还没有正式下旨,可也是金口玉言,这自行婚配算不算违抗皇命啊。”
这次轮到老夫人一愣,随后尴尬地干咳两声道:“是祖母年纪大了,却是忘记了这件事了。看来,祖母为了娆儿的婚事,还得进宫几次了。”
“那就麻烦祖母了。”沈娆心中暗乐,脸上却是转移了问题,说起了到战神堂小住之事。老夫人因为在沈娆面前丢了脸面,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嘱咐沈娆多带几个丫鬟服侍。
回青园的路上,采芸与采芝都在为老夫人吃了憋感到高兴,沈娆的心里却是知道。老夫人既然已经有了这个想法,一时半刻就不会放弃。想到这儿,沈娆立时回头道:“回去就收拾衣物,咱们明天一早就离府。”
“沈小姐这是要远行?”吴子衿进了厅堂,就见采莲、采芸与采芝在忙里忙外,沈娆正对着一些小玩意失神。
听到有人说话,采莲三人立时放下了手上的事,来到了沈娆的旁边。怎么说吴子衿都是个男子,她们怎么可能让两人单独相处。而沈娆有些意外,语气却不是很好:“青园的门还真是摆设,吴神医又是翻墙来的?”
吴子衿一听,神色有些尴尬,很快恢复如初,坦然地说道:“孙前辈说过,我要是走正门,可能会给沈小姐带来麻烦的。所以,还请沈小姐不要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