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庙中,又只剩下秦朗,无微道人两人。
无微道人的目光,依旧停留在那道离开的背影上,脸上的表情,时而诧异,时而惊疑,令人难以捉摸。
倏然,一声沉闷的轻微震动,打断了各想心事的两人。
无微道人从沉思中惊醒,闭眼片刻,看向了秦朗:
“小哥儿,又有人来了!”
秦朗这次运足耳力,却一点声音也听不到。目露好奇之色,转看向无微道人,蓦地风声骤起,吹入庙中,烛火倏地转细,庙内登时一暗。
“咦?”
熟悉的惊疑声,传入秦朗的耳中,不及多想,秦朗一闪身,躲到了山神像的后面。
那山神像经过多年的洗礼,虽已残缺不全,破烂不堪,但躲避一人还尚有余地。
狂风消去,烛火复明。庙中却在无形中,多了两人。
两人打扮甚是稀奇,俱穿着与身体极不相衬的宽**袍,面上无肉,脸色无情,形同厉鬼。
“无量寿佛,贫道无微,是什么风,把你二位护法吹来了?”
无微道人微笑一声,身形慢慢地挡在了山神像的前面。
虽在笑,他的双目却无丝毫笑意,显然极为忌惮。
来人非他,正是那极力要除掉秦朗,魔天三煞中的聋煞和哑煞。
两人虽然在盲煞的阻挠之下,没能解决秦朗。但他们并未放弃,这次瞒过盲煞,追寻而来,正是为此。
聋煞面色僵硬,看不出心中所想,他缓缓走上前一步,那颤巍巍地模样,与风烛残年的老人一般无二。但这一切,都不过是表面的,那些真把他当成孱弱老人的人,都已在这人世间,消失不见了。
好在这无微道人,并不是那种人。只见他凝神敛气,缓出右脚,不自觉退后了一步,表面是在客套,但明眼人一看就知,他的内心,异常谨慎。
聋煞阴深深地看着无微道人,忽然脸上抽了抽,一笑道:
“原来是青风道派的无微道长,我二人,此来不为别的,只是为了你身后之人,与你无关。”他毫不在乎变色的无微道人,一指其身后的山神像。
“两位檀越,此人跟我‘青风道观’颇有渊源,怎能说与我无关?”无微道人仍不动声色,表明了立场。
似乎出乎了聋煞的意料,他面色一震,露出了些许忌惮之色,但也只是稍纵即逝。很快,又面无表情地冷冷说道,
“哼,青风道观?确实有袒护他的实力,但就你而言,尚还没有这资格!”说话间,山神像的背后,秦朗大步走了出来。
“贫道本领低微,本不值一哂,但今天,你们非要对这少年动手,说不得要请两位赐教了!”
无微子不知何时,手上已多了一把拂尘。他微微一稽,显然不愿就范,但又不愿抢占先机,失了身价,到底是正道大派,作风正派。
“好,牛鼻子,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护的住他!”
狂风突起,烛火立灭。一股劲风突然袭来,看似凶猛,却又十分柔和地把秦朗击退了数丈。秦朗凝神观看,他天资聪颖,修为不凡,饶是如此,也过了许久,才看清场上情景。
“蓬!”
一声巨响,元力鼓荡之处,空气为之凝固,猛烈的真力,逼得秦朗,不由不退后了几步,凝目望去,二煞仍伫立在原处,无微子却是脸色煞白,左手无力地垂了下去,握住拂尘的右手,颤抖着放在了胸前。
虽抵挡住了两人的攻势,却也是脸色煞白,吃了暗亏。
秦朗心急如焚,但感到劲风拂过,浑身隐隐酸痛,根本无法上前,只得暗自着急,为无微道人担心起来。
“无微子,只一人,你尚且难以抵挡,我兄弟同时出手,你如何能护的住他?”
无微子面色一肃,唱了声诺:“两位护法,修炼所谓何来?”
二煞齐齐皱眉,二人虽年逾百岁,老于世故,还是难以猜透,无微子会有此一问,当下双双怔住,一旁的秦朗,若有所思,一时间,倒无人再开口。
“哼,牛鼻子道人,少来这一套,修炼为何,哼,告诉你,我兄弟修炼,就只为无法无天!”
这时,谁也没有注意,刚刚出门的怪人,何时出现在了门口,肩上还背了一大捆柴:
“咦?来了这么多人,看来,这一只野兔,倒显得有点少了,还好,讨人厌的朋友,我就不请了,无法无天的人,我更是不敢请了,啧啧。。”
在场之人,俱转身看向了那怪人,个人脸上的表情不同。
哑煞仍然是面无表情,谁也猜不透他心中所想,聋煞与他相差无几,只是多了稍许震惊之色,而反观秦朗,则是一脸的担心。他知道,这怪人虽然手巧,但到底是凡人,从他刚来到庙外,就被无微道人发现了行踪,就能看的出来。
无微道人却不同,他脸色由稍稍的震惊,此刻竟挂上了些许微笑。
看到无微道人脸上的微笑,秦朗心中一动,似有所悟。
怪人颠了颠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