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睡着了,我就用蜡烛把你烧醒!”
还是一个黑夜,我和韩非驱车来到楚国的边界,苍狼王打破了原本应该寂静的旅途。我记得那一次我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应战,虽然那一战打响得很慢,结束的很快,但我分明感觉到背后有一双眼睛,有一双手,再给我力量,活下去的力量。
依旧是黑夜,我在危险来临的一刻挡在了韩非的面前,为他挡住了乱神的那一剑。然后被星夜送回去。然后,我在暮铃小小的木窗前等了一百五十多个白天和黑夜。那种等候不是绝望的,我知道他迟早会回来,就是害怕,怕他再也不会回来。
他终究还是回来了,平安无虞。但在见面的那天晚上,我就被师哥接去鬼谷,不对,师哥只是给我指了条路而已,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扔掉我一个人在树林里,那时候我第一个就想到了——
韩非。
“想什么呢?”韩非把我手中的外衣扯下来,却不穿上,只是笑眯眯的拿着。
“没······啊。”我霎时间脸变得通红。
韩非目不转睛的看着我:“嗯,比以前好看了点儿,长高了点儿,瘦了点儿。”
“······”
韩非继续说:“嗯我想想,咱们两个有多长时间没见面了,大概有一年了吧?”
我愣了愣,这句话戳到了我的痛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说的没错,是一年。准确的说是249天。我在鬼谷,他在韩非府,距离很远,远得就算玄虎都要跑上半天。无论是晴天雨天,白日黑夜,无论我在干什么,脑海中总是有他的身影,一直在想念。而此刻看到韩非,我却觉得像是在做梦。
记得从前在书上读过:有时候,做梦似的心理状态,是因为过度高兴,过度兴奋,过度激动。
我看着他,我曾经多么希望他立刻出现在我身边,永远不要再离开。但是他现在就在我眼前,我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249天。”我回答。
“249天,差不多是这个数。”韩非点点头,“你冷吗?”
“不冷。”我说的是实话,韩非的卧室烧煤保暖做的很到位,所以我即使脱了外衣,也不觉得冷。不过韩非他只穿了薄薄一层单衣,虽说他自己本身提倡节俭不喜奢靡,但是也不至于省衣服省到这个地步啊·······这样子真让人担心他会不会冻出风寒。“你穿这么少,冻出风寒怎么办?快点把我外衣披上!”说完从韩非手里拿起外衣,轻轻披到他身上。他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定定的看着我,看得我有些自惭形秽毛骨悚然,不得不说点什么:“那个······我是怕你得风寒会耽误正事,虽说有暮铃在,但是毕竟也不舒服······对了,这一年里发生了什么事,给我讲讲好不好?”
“坐下吧。”韩非微微一笑,坐在床边,我也搬了个凳子,坐在旁边极为认真的听,时不时冒出两句评论,但都是乘着韩非喝水的空当,因为韩非很讨厌别人在他说话的时候插嘴,这一点我自然是很清楚。
这一年里,姬无夜不算是老实,虽然他公开、背后对韩王无礼以下犯上是常事,用自己的战功和大权向韩王强要赏赐也是常事。只不过今年越发嚣张,向来抱病不出的司寇,年已七旬,素来刚直不阿。五年来头一次上朝,看到姬无夜就开口骂:“五年之前你算什么?不过是我大韩国一个无名小将而已!立了军功又算什么?立了点儿军功就可以目无尊上无视礼法?就可以肆意杀伐草菅人命?就可以藐视大王欺凌与王驾之上?别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我,以及站在这里的所有人,不过都是大王座下的一条狗一只猪,生是大王的臣,死也是大王的鬼!大王想让你活,你就不能死,大王想让你死,你就不能活!你算个什么东西?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这个样子还有什么礼法可言?还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这话里已有几分杀意。司寇的地位,杀了姬无夜也不过是几句话的事。但是韩王和群臣都低眉顺眼不敢出声,什么都不敢说。
其实我觉得司寇未免有些愚忠,姬无夜如此大的势力,连韩非和子房的祖父张开地都要顾忌着他让他几分,一个常年闭门不出类似于透明人的司寇,也算不得什么。而且我觉得他甚至有些崇拜,不,是信奉这个懦弱昏庸的韩王。就算韩王对这个司寇再怎么好,也不过是个昏君,本就不值得怜悯,更别说是什么崇拜甚至信奉。这些简直像一个无聊的笑话,荒唐的闹剧。就算是韩非,面对着他的亲生父亲,也只是父子君臣的敬意而已。他对他的王,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即使这个人是他的亲生父亲。
司寇看韩王和群臣这般懦弱,气得几乎背过气去:“姬无夜!你现在还知不知道什么是王,什么是君?你知不知道什么叫人臣?知不知道什么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同样气得发疯的姬无夜打断:“半截入土的迂腐老头!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指指点点!!来人!!!”他歇斯底里的咆哮,宫殿上的雕塑都震了震。话音一落,几个跟着姬无夜的侍卫就快步上殿,架起司寇就要走。司寇正在气头上,而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