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掐尸体的下颌,“已经僵硬了。”
“韩公子,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把俺丁胖子叫来?”丁胖子的大嗓门还是一无所知的响起来,人又是延迟了好几秒才出现在门口,但是相比出现而言他的表情倒是及时了许多:惊讶的下巴都要落地了。
韩非站起来,拍了拍手,“现在可以确定的是他杀,死亡时间大概——”
“三个时辰左右吧,”可能是因为看久了不觉得太恐怖了,我蹲下来捏了捏尸体的肘部,“下颌,项,肩,肘已经僵硬了。”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公子,把几个有可能的人带来了。”清影还是那样声音不大不小地说。
“那好,这几位,请介绍一下自己的名字,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以及到这里的原因和从未时末到申时初都在干什么。花若仪,你记下。”
我拿起笔墨(就当有吧),一边听着那两个人说,一边写。
“小生姓檀名越,从临淄来,欲回家乡楚国郢都,因天色已晚,故来投宿······”那个长的一副奶油小生模样的读书人说。
“别那么啰嗦,说重点!”韩非不耐烦的挥挥手。
“哦。小生以前与这位死者同窗,分别三载,不期于此地相遇。相谈甚欢,小生便将一包贵妃红(古代点心)赠与他,至于我刚才自己一个人在屋子里读先贤典籍,没有人作证······”他还要接着往下说,韩非摆摆手制止了他,示意另一个人:“你来说!”
我这才注意到站在门旁边的那个皮肤黝黑的男人,粗犷豪放,轮廓深刻,黝黑皮肤,如针一般的发。身材健壮结实,脸上和身上都有多处伤疤,以及刺字。瞳目凶煞,宛如炼狱之鬼。残忍,狂野,目光肃杀,惜字如金。不在乎名利,只在乎实力(所以江湖上少有人知道他的存在),一直在追求剑的最高境界。在他眼中只有一个目标:毁掉他所有的对手。
他是胜七。
我不禁打了个寒噤,又恐他看见,急忙把脸转过去。胜七,他现在身上还有多处刺字——依稀可以看清的是齐国的“死敕”(以死亡来训诫)、燕国的“重冥”(犹如九泉,指地下)和魏国的“邪戾”(邪恶乖戾)。
“胜七。”他简短而又干脆的说,语气中夹了些不屑,“我不认识这个人,只是经过了这间屋子几次而已。至于那段时间我在屋子里自己一个人呆着,没有别人。”
“那么······是谁把他带到这个屋子里来的?”韩非扫一眼旁边的几个小二。
“是我。”那个去拿笔墨的小二站了出来。
“你在带他进来之后,还送进来什么东西没有?”我注意到死者桌上还放着一套茶具,里面的茶还没有喝完。
“这位客官让我泡壶茶拿上来,茶叶都是他自己的,我把茶煮好了就提上来了。”
“大约是什么时候?”
“大约······是在······未时末。”
“未时末?那不就在估计的死亡时间之内?”我顿生疑窦。
“那你在那段时间里在干什么?”韩非继续问。
“我?煮了壶茶,又把这层的地擦了一遍,然后去下面的厨房打下手·····中间还出去挑水。”
“现在是戌时初,那么死亡的时候就是在未时中到申时初这段时间。从未时末到申时初,我们都和丁掌柜在一起说话,然后我和李斯一起在屋子里叙旧。你是在申时末吃完晚饭出去,戌时初回来,也就是说差不多一个时辰多一点,首先排除你的可能。清影也是申时末出去的,半个时辰就回来了,也不可能。所以,杀害死者的人就在我们之外,也就是檀越、胜七和这个小二中间的一个人!”韩非一连串抛出一大堆自己的判断,我只听进去了最后一句,放下笔墨,淡定的站在一边继续围观韩非的推理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