袅袅琴音响起,所有来宾尽数均摈住了呼吸。那粉色的轻纱帷幔之中,隐约可以边出,有一个身材妙曼的倩影坐于其中,身体随着音符缓缓摆动。琴弦在她手下翻飞变换,让人数不清究竟有几根弦。那琴声时而如涓涓的小溪从她指间滑出,时而像奔腾的巨浪涌来,让听者忘了时间,忘了空间,仿佛身处黑白分明的上一般,满耳只留下叮咚的琴声,一曲终了,才发发现原来只有一个人,一双手,一把琴……
开幕曲便如此之美妙,足以让众人惊诧,震撼。随着最后一个尾音淡出,现场却陷入了寂静,死一般的寂静,几乎连各自的呼吸都可以听得到。所有人都不愿打破这鲜有情境。不知过了多久,大概也仅是那寂静的一小会,突然一声清亮的叫好声,二楼的贵宾区传了出来,紧接着便是稀稀落落的掌声。终于有人起头了,似乎已经忍了很久的来宾,终于爆发出如惊雷般的掌声,以及山呼海啸般的高呼声。
帷幔纱帐中的人儿,正是柳梦寒,此时的柳梦寒,看着台下激动地观众,脸上也露出了浅浅的笑意。就在昨晚,凤老鸨来找她的时候,她还是再拒绝。她知道,这样的机会,在以前都是红鸾姐姐在做,现在凤老鸨却明显冷落了红鸾姐姐,这让柳梦寒甚是不满。
但是现在,看着自己的表演得到众人的肯定,柳梦寒的心里,却逐渐的减少了对红鸾的歉疚,在柳梦寒的心里,这个世界正朝着红鸾每日念叨的,弱肉强食的方向偏去。
琴台缓缓降下,柳梦寒也迫不及待地再一次回到了红鸾的身边。红鸾看着刚表演完的这个小小的身影,满意地点着头。梦寒的技艺,已然超越了她这个师傅,而且青出于蓝,有过之无不及。
“红鸾姐姐,我弹得怎么样?”柳梦寒仰着头,看着红鸾。
红鸾轻笑一声道:“梦寒,你弹得好极了。比我这个师傅都强了不少。”
柳梦寒满足地看着依旧不断鼓着掌的众人,看着座无虚席的台下,看着这一个个陌生的面孔,都在为自己的表演鼓掌叫好,她的心似乎已经飞出了胸口,向着更为广阔的天地遨游而去。这里,绝不是终点,柳梦寒在内心告诉自己。
此时,纱幔早已降下,那台子上,已然出现了几个妙曼的身子,舞着霓裳,和着音乐。但是,众人似乎还没有从之前的琴音中走出来,不时有人喊着再来一曲,再来一曲。
“停!”一声极为不满的声音从二楼的贵宾区传了出来。紧接着便是一个身着文士服装的老者,摇着扇子站在了二楼的走廊,看着楼下的众人。
“寒先生,您这是?”
凤老鸨急忙跳了出来,仰头看着这站在那里的老者,样子极为恭敬虔诚,像极了一条摇尾乞怜的狗。在凤老鸨的心里,却也叫苦不迭。不知这又出了什么事情,惹怒了这寒家的大爷。要知道,这寒家在京都是最神秘的所在。更是这栖凤楼最大的一个拥有者,如果惹恼了这寒家人,恐怕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刚才弹琴的那个姑娘呢?”那老者扫了一眼台下,继续道:“我家少爷要见她。”
听得此处,柳梦寒的心中却生出了一股抵触之情,这个人恁的无理,说让人停就让人停,他可曾想过这里还有其他的宾客。如此盛会,怎可就这样被他打乱。但是,这寒先生到底是何许人也,为什么凤老鸨对他这么恭敬。柳梦寒疑惑地抬头看着一脸紧张的红鸾道:“红鸾姐姐,这寒先生是什么人?”
“这寒家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要是被这寒家少爷看上,无论是谁都逃不出他的掌心。他到底是何方神圣,没有人知道,这寒家到底是何种所在,更没人清楚。我只知道,他家曾在这栖凤楼里投了大部分的钱”红鸾不想瞒着柳梦寒,这寒家她确实不知道,但是她却隐约觉得这寒家少爷,并不那么简单,这或许是柳梦寒离开这里的一个绝佳机会。既然她走不了了,那她一定要让这个最惹她怜爱的妹妹离开这个火坑。
“寒先生,这……”凤老鸨显得有些为难,她不是不想交出这柳梦寒,只是这柳梦寒之所以在这里,是因为那个女人,那个女人说过了,不让柳梦寒离开这里。如果那女人怪罪下来,怕是寒家也保不住这栖凤楼。可此时,那寒家少爷又在这贵宾区等着,着实让凤老鸨为难。
“刚才是我弹的琴,请问这位老先生找我有事吗?”柳梦寒听了红鸾的话,早已有些生气,这里虽然不是她真正的家,可在这生活如此长时间,早已把这里当成了安身立命之所,岂能让这老先生把十载一度的盛会打乱。她倒是想要看看,这个寒少爷到底是什么人。
“小姑娘,快下去吧,这里没你什么事?”那个所谓的寒先生,竟然是不相信柳梦寒可以弹奏出那如同天籁的美妙琴音。
“你这个老头怎么这样?我说是我弹得,就是我弹得,你怎么不信呢?”柳梦寒倒是有些生气了,这个老先生怎么这样,不是要找弹琴的人吗?怎么现在站出来,他却要怀疑。
寒先生看着柳梦寒,竟然露出一丝微笑,看上去甚是慈祥。寒先生打量了一番柳梦寒,沉声道:“小姑娘,快下去吧。这里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