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地看着痛得满头大汗的寒四娘,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微笑。断断续续地鼓励着四娘。
“四娘……四…娘…,加油。”
嘤……嘤……嘤……
新生孩子的哭声,响彻山谷。柳枫开心地看着刚出世的孩子,脸色却变得更加苍白。寒四娘把孩子递到柳枫身前,泣着泪,轻声道:“枫哥,是个女孩,给孩子取个名字!”
四娘缓缓闭上了双眼抓着柳枫的手,也缓缓的垂了下去。
“叫梦寒吧,浮生一梦,冬夜凄寒”
柳枫的声音方落,摸着孩子稚嫩脸颊的手,也缓缓垂落在地上。
“枫哥……”
一声痛彻心扉呼叫,在山谷中凄厉地回荡着。寒四娘的凄叫声,夹杂着小孩的哭声,在这灰黑的山谷之中,更显凄婉。
寒四娘把哭泣不停地小梦寒抱起来,轻轻绑在胸前。又抱起拖着柳枫的尸体,一步一步走到一处平坦之地,缓缓放下。紧接着,寒四娘又拿起柳枫的佩剑,在坚硬的地上挖出一个大坑,艰难地把柳枫的尸体放了进去。
“枫哥,你一生爱雪,与这白雪长眠,也算是四娘能为你做得最后一点事了。”
寒四娘将柳枫的尸体掩埋,又拿起长剑,缓缓抖动手腕,划破自己的手指,在一侧的石壁上写下了几个大字“夫君柳枫之墓,未亡妇寒四娘立。”
嘤嘤……
柳梦寒又哭了,似乎也在为惨死的父亲伤心。
寒四娘抱着柳梦寒跪在柳枫的墓穴旁,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这一刻,寒四娘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漫山遍野鲜花的山谷之中,在那里,有她和枫哥太多的记忆,在那里有她和枫哥最原始,最纯洁的承诺。他曾说过,要一生相伴的,可现如今,却阴阳相隔,造化弄人。
寒四娘的在心中埋怨自己,为何不随他而去,为何眼睁睁看着他理她远去,离女儿远去。但是,她却还有最后的一丝理智,她应该把女儿抚养成人,应该让女儿知道,她曾经有一个英雄般的父亲。
“枫哥,这把紫菱宝剑我带走了,我会把它交给女儿,教女儿拜师学艺,让女儿为你报仇。”
寒四娘和柳枫做了最后告别,枫哥死了,他用自己的身体,救了寒四娘母女的命。可现如今,留下这一对孤儿寡母,不知该何去何从,今后之事,却也全是未知之数,她该带着女儿去哪儿?寒四娘连想都不敢想。寒家,如若知道枫哥还有未亡人,知晓枫哥还有一个女儿,势必会倾尽全力去寻出她,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枫哥,你让我和梦寒这孤儿寡母去何处安身呐!”寒四娘不觉又跪在风雪中,不禁大声哭泣起来。她真的不知道这天下之大,哪里还有她和女儿的立足之地。想至此处,寒四娘不禁哭的更伤心了。
忽地,在这山谷之中,却有一个中气十足的年轻男子的声音响起:“将军,将军。”
寒四娘识得这声音,这不是枫哥的贴身护卫王德顺的声音吗?寒四娘已如死灰的心中,却又燃气丝丝火光,看着远处越来越近的人影,不禁瘫软在地上。声音越来越近了,王德顺的身影也出现在了寒四娘的眼前。
王德顺急忙上前,看到寒四娘手中瑟瑟发抖的婴孩,早已明白了一切。不觉大喊一声:“好人活不久,祸害常延年。”王顺德对着柳枫的墓地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又转身扶起寒四娘,接过寒四娘手里的孩子。
“嫂子,走吧。一会被寒家的人追下来,咱就走不了了。”王顺德担忧地提醒寒四娘。
寒四娘轻轻点了点头,收起紫菱宝剑,随着王顺德,一步三回头地消失在漫天风雪之中。在这深谷之中,却再也没有了人影,仅仅留下曾经扬名四海的一代将军的骨骸,与那鲜血淋漓的墓碑。
夜更深了,雪更大了,顷刻间便淹没了柳枫的墓碑,整个绝命崖谷静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