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的江雪已化去，河边的柳树长出了碧翠的嫩芽，就连山过头的春鸟也喳喳飞过，留下的却也不过是无痕留念，春去秋来，好一个又一年，好一个又一派景象。
林凡淡淡的崖边，看着山下一年春去秋来，年复一年的变化，回想起山上年年如一日的无端，不禁暗暗叹息，这时身后走来了一人，林凡恍然一震，急忙回过头来，说道“前辈。”老人微微点点头，边走边问“刚才你气血上浮，呼吸焦促，可是在想什么烦心事吗？”老人度到林凡身边，一同望着崖下，眼里似乎在透露着一丝愉色。
林凡摇摇头，道“我看这山下一年四季轮回交替，春暖夏炎，秋爽冬寒，犹如世人之一生多彩，却不禁想到这里一年四季都是一个样，就像是……”老人转过头来看着林凡，笑道“就像是什么？”林凡微微扫过老人脸上一眼，见他似乎并无什么别意，随即说道，“就像是修行一途，枯燥，无味，单调。”说完，林凡抬起头来继续看着崖下，幽幽继续说道“前辈，其实我本意并不是修行，我本意是想要博览群书，饱读诗经，参加年试，望高中后在朝廷里谋一官半职，为百姓做主，这就是我毕生心愿了。”
老人微微一笑，袖袍一挥，崖下忽得迷雾重重，再也看不清任何，老人转过身来，淡淡的看着林凡，神情依然无变，说道，“你后悔了？”林凡神情苦笑，“我也不知，若是我当初没有跟着两位姐姐出来，也许现在的我就是另一种样子了。”老人点点头，道“那你觉得，所谓‘好’，是什么？”“好？”林凡不禁一呆，随即缓缓道，“好，就是与我来说有用的一面。”老人点点头，说道，“你说的不能说不对，但是你可有想过，你所谓的好，全是在你一人，你觉得好，就好，你认为不好，就不好，任凭喜好厌恶做事，但是你又没有为你身后的人想过，也许你身后支持你的人并不这么认为。”
“我身后的人？”林凡自问道，老人点点头，佛了拂脸下胡须，看着眼前淡风飘去的云，眼里出现了一丝波动，道，“我与你说个故事罢，从前，有一修道世家，家世不大，但也近有闻名，这一年，世家中当家的生下一个男孩，男孩从小乖巧可爱，深的自己父母也是家主的疼爱，渐渐的，这个孩子长大了，性格变得嚣张乖僻，目中无人，除了自己的父母外都不放在眼里，对外更是经常打架惹事，今天把这家的小孩打哭了，明天把那家的小孩打哭了，
别人虽然很愤怒，但是却也不敢把事情闹大，加上那家主替他说好话，也就不了了之了，就这样，小孩性格越来越自大，终于有一天，他把一个外来的人腿打断，那孩子本以为没什么，却没想到那个外来人的身后乃是一个远近闻名的修道大派中的一个长老，那个长老听说后亲自带人把小孩的家世全部给……”老人说道这里，不知怎么的，突然停了下来，只是微微张着嘴，无神的看着天上。
林凡走上前去，碰了碰老人的身子，唤道“前辈？前辈？”老人身躯微微一震，恍若醒了过来一般，摇摇头，深深吸了一口气，林凡奇怪问道，“前辈，那小孩的家世怎么了？”老人似乎突的眼圈一红，抿了抿嘴角，转过头去，听不出任何感情的说道，“那小孩的父母在一夜之间全被人杀死了，连着家里的所有人全都死了。”说道这里，老人突的犹如苦笑一般，“可笑的是，罪魁祸首的小孩却早早被送了出去，躲过了这一劫。”
林凡张了张嘴，似乎很是吃惊这个结果，想了一会，却轻轻的点了点头，老人转身看着他，问道，“看来你已经想好了，告诉我，你是怎么看的？”林凡点点头，说道“那孩子从小被娇生惯养，养成了目空一切的性格，最终被这所累，前来思后，终究逃不过一句话。”“哪句话？”老人突然紧紧的逼视这林凡，一股庞大的气机重重的压在了林凡身上，林凡似乎并不奇怪老人的反应，最终吐出了几个字“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哈哈哈……”出乎林凡的意料，老人突然朝天大笑起来，无尽的威势更胜那天与天道干涉之，老人袖袍一挥，遮挡在崖下的片云缓缓散去，老人笑声慢慢低了下去，直到最后，甚至是低声干笑，林凡轻轻走到来人身前，道，“那个孩子就是你吧。”老人沉重的闭上眼，点了点头，道“千年前，我还是一个孩童，从小不听父母教诲，每天目中无人，争强斗胜，终于，害的我家人……害的我家人……”老人紧紧攥着手掌，嘴角微微哆嗦，竟是说不出话来，林凡点点头，轻轻说道，“我懂，我懂……”
轻轻的，从远过来一阵和风，悠悠的吹起了老人花白的发梢，纵是林凡晓得修行中人岁月悠久，却也忍不住让心心酸，也许，老人一直都心存愧疚吧，才会让岁月轻易地夺取了他的心神。
“林凡，你要去看一下你的父母吗？”老人突然转过身来，看向林凡，眼里闪过一丝丝的光芒，林凡身躯一震，有点难以置信的看着老人，道“前辈？我可以吗？”老人点了下头，说道“放心，我们去去就回来，不过不能进去，只是在远处远远看一眼。”林凡大喜，连忙点头，离家一年多了，林凡很早就想回家看一眼，只是可惜门规森严没有机会，不过好在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