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叨着水啊风啊的,爹爹给我喂了几口水,我便昏迷了,醒来之后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爹爹便给我取名叫凤,和风同音,他说这说不定和我的身世有关!”我听着这些话,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可是,她什么都忘了,包括我,水沐风三个字又如何!
“洛凤!”我含着泪把这个名字念一遍才发现这个凤字有多苦涩,“四个月前的事吧?”我问。
“哎?你怎么知道?”洛凤惊奇的问我!
“我……猜的!”
“这都猜的出来?你会算命?”
我听着这明显已经不似以前苏妙儿说的话,叹一口气,“会,可是我算不了自己的命,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洛凤莞尔一笑,“哪有什么命,心里怎么想就怎么活,公子先把眼睛养好才是!”
“心里怎么想就怎么活?那你心里怎么想?”我问她。
“我?我总觉得有个人很想见,可是愈强烈就愈不知道他是谁。”她叹息着说。
我用手摸着她的头发,“或许他也在找你,你只要好好的在一个地方等就好了,他一定会找到的。”
洛凤惊喜的问,“真的?”
我点头,“真的!”
洛凤又苦恼的问,“可是……我不记得他了!”
“他记得就够了!”或许忘记之后苏妙儿选择了另一种性格,好像个没长大的孩子,而我却要和另一个苏妙儿再认识一次。我记得,我找到了,就足够了!
我在阳光下给她讲一些中州的东西,讲山水,讲人文,阳光静静的撒在她的脸颊上,她浅浅的酒窝里,我看不到,但感觉的到。我给她讲述长安的繁华,给她讲秦淮河的喧嚣,给她讲杏子林的人情,给她讲蜀山的道。偶尔她会说几句,但都不是她记忆里的东西!而我终于也看开了,能找到她快乐的活着,或许我就该知足了!
时间很快到了晚上,这是苏妙儿告诉我的,或许现在应该叫她洛凤,我是看不到白天和黑夜的界线的。她说月色倾城的夜晚和不夜城一样都很明亮,尤其是晴天月圆的时候,玉虚峰会把月光反到这个村子里,和村子本来的月光交相辉映,把村子染成银白色,明亮的很好看。可惜我现在是看不到的,不过如果有你的笑音在身边,再黑的夜都是最动人的。我静静的在月光里听她讲述月色倾城的夜晚,月光在她浅浅的酒窝里酿成了酒惹人醉,我看不到,但我感觉的到。月色倾城,果然是一个月夜让人醉的地方!
第二天,我摸索着起**之后听到外面零零碎碎的声音,而后有脚步声推门进来,我熟悉这味道。“公子醒了。”熟悉的声音,还好,昨天不是在做梦。
“我打了水,公子过来洗脸吧。”她过来拉着我的胳膊给我带路。
我洗过脸之后坐在外面打坐静悟,我觉得我现在就是半个废人了。她在我旁边给我说话,“我姓洛,单名凤,爹爹说我昏迷前一直说风,或许和我的身世有关,所以她给我取名凤,和风同音。可惜以前的事我不记得了。”她自顾自的叹气。
我猛然一颤,这些东西她昨天已经跟我说过了。
“这是……四个月前的事情吧?”我试探着问。
“哎?公子怎么知道?”她惊奇的问。
“我……猜的。”我当然记得,我数着过的这四个月的每一天。“这是什么地方?”我都不忍心再问下去,可是我还是不相信她真的不记得昨天了。
“这里是月色倾城。”她沉默了一会,“公子想去离州是吧?”
我问,
“你怎么知道?”
“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公子挺眼熟的,一时记不起来了。”
我告诉她我来自中州长安,来雪域找一个很重要的人,我给她讲中州的风土人情,讲长安,讲蜀山,讲世俗,讲道。她听的认真,听的心动了?我讲的揪心,讲的心碎了。
然后她给我讲雪域,讲月色倾城,讲她这四个月来的故事,故事里都只有模糊的风景,没有人。这四个月她只记得救她的爹爹,和养她的娘亲,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和这里叫做月色倾城,其他的都苍白的无力,她兴致勃勃的给我讲这些模糊的记忆,月色已经在她的脸上荡漾了一层银色纱衣,我感觉的到。可是在我的脸上却刻上了两道泪的痕迹,她没觉察到。
临睡前老妇人偷偷的来过,她告诉我,洛凤每次睡醒都会忘记好多事情,只记得大概时间,只记得昏迷之后醒来看到的人。
我说我知道。
妇人叹着气问我是不是认识洛凤。
我告诉她,我叫水沐风。
老妇人叹着气走了。我叹着气流泪。月光静静地从玉虚峰洒下来,照的这个夜晚发亮。
星月光,透西厢,一截泪烛朱砂烫。
星月光,独彷徨,最是无情断人肠。
我整理好心情入睡,明天又将重新认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