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我,我也不嫉妒你。这里面一定有缘故,到时肯定是你也出去我也出去,大家都好。”
光明力士要两人都站好了,自己则转到他们身后,左右手各伸出二指分别抵住二人后脑,默念口诀做法。河伯牢记光明力士吩咐,不敢怠慢,闭紧了双眼反观内心,全神贯注念念有词吟诵“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末了二人只听光明力士大喝一声“急急如律令”,但见一道金光在河伯身上闪过。朱老爷子侧身瞅他,就像从镜子里看到自己一样,顿时目瞪口呆。
河伯飘然而起,在上空洋洋洒洒的洁净荧光中渐渐隐去了身影,宛如白驹过隙,刹那间人去影空。
这一刻,河伯的身子已成为人家的身子,心里装满的也是他人的思虑,一整个完完全全的没有了自己。如此这般,他在力士的帮助下,终于脱壳而出。
留在内里的朱老爷子,对眼前景象叹为观止。他同时蓦地发觉,光明力士竟也忽然凭空消失了,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影子,此刻也荡然无存。
出得樊篱,河伯身上隐隐刺痛,情知长久留在外面不会有好果子。他借势迅速飘到别墅门外,脚一落地,便变成活生生的朱老爷子。叩响门板,诱出大圣八戒两兄弟,带着他们一路奔向光明力士所说的地方。光明力士所说不假,大圣和八戒被下了禁咒,河伯一旦与二人靠近,身心刺痛变得如同刀割一样,叫他难以忍受。河伯只好与兄弟两个保持距离。
但由于自身也是受禁之人,在外越久,虚脱乏力的感觉就越是明显。
亏他咬牙硬扛,终于给大圣八戒引见到了口若悬河专心做马桶生意的沙僧。河伯并不讶异于沙僧现时的相貌。事有非常,物非人是,只当是造化之功。
大圣八戒盯住了沙僧仔细察看端倪。河伯心想三兄弟既然见了面,疑惑过去必然相认,时间只在早晚。现在自己头晕目弦,精神愈发恍惚,早没有了留下來看热闹的闲气。为了保命,只好先回到黑珍珠里颐养。
光影识途。须臾之间,河伯回到黑珍珠,出现在朱老爷子面前。
他面色青白,已经大伤了元气。朱老爷子连忙扶他安坐在地上。
朱老爷子屡屡看他的相貌,越看越觉得怪异,忍不住快人快语:“既然回来了,又不是还在外边,你能不能变回自己?看着你我就觉得自己在照镜子,年轻人怎么说来着、、、、、、太那个雷人了吧?”
河伯两眼失神,无奈地摊摊手摇摇头,意思是光明力士不在了,自己也没辙。
他哪里知道外边的三兄弟见面的情形。沙真是死活不愿承认自己就是沙和尚。失去神力的大圣和八戒辩不清真伪,一时也失了主意。事后在大圣又一次把玩珠子的时候,和八戒说起沙僧说闲话,声音传进河伯耳内,河伯才知道那一趟出去并不如意。此刻,珠子里已经没有了光明力士的踪影,朱老爷子也因为他未能把自己的话传给家人对他心存芥蒂,连生了数日闷气,河伯只好自个斟酌。
他想,按照光明力士所说,现今我要建成功德,除了助他三兄弟相认之外再无他法,如若一次不行就放弃,那我先前所为何来?还不是半途而废。做事如此,逃出生天遥遥无期,将近三百年的煎熬我还没有受够么?
他静心运气,感到胸中隐隐疼痛,难道说这就落下病根了?想来出去一趟可不是闹着玩的,不过成人之美善莫大焉,此行于人有利,于己则是功德。等调养好些了,就算无人相帮,自己还要再试试,看看能不能凭着一己之力冲到外边。
过了些日子,他自觉呼吸平顺了些,胸中已无大碍。就如前般似的,站到那个光浅的地方之下,嘴里念着“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朱老爷子性子耿直,有一说一。见状上前说道:“若是情势凶险,你就早点回来,我们继续作伴。切莫伤害了自己。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所有事不急于一时。”
朱老爷子早就想到是自己错怪了河伯,只是不好意思主动搭腔罢了,料到河伯又要冒险外出,万一出了意外,以后可就是自己一个人呆在囚笼里了,那日子可怎么挨?所以赶紧说些贴心的话。朱老爷子虽说有时脾气古怪,像个老顽童似的,但他是个实实在在的慈悲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