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好吹。我们在永乐大世界救了柳飞梅一事,其实让人羞于唇齿,特别是对朱劲松这人来说,他脸皮薄,怕欠人家恩情。他是怎么忽悠老爷子的,我真想不通。”
“猴哥,你咋的这么啰嗦?过几天你都要把东西还给人家了,还这样白费脑筋。真是的。”
师兄俩这番对话叫禁锢在黑珍珠里的河伯和朱老爷子听见了,两人都吃了一惊。
河伯暗想:“这个叫孙大圣,那个叫八戒,那个八戒还管这个孙大圣叫做猴哥,如此说来,他们不是随唐三藏西去取经的大徒弟和二徒弟还能是谁?原先上尊说过只要对面铁塔里住进一个大活人,他一旦把帖子撕去,我便能出到外边去了。我被困至今,算起来也有两百多年了,这一刻又有神通广大的斗战胜佛在外面,平常哪会有这样凑巧的事?难不成现在真的就是我脱离樊笼的时刻?”
朱老爷子恍然大悟,原来儿子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全都是假的,目的只为把珠子相赠他人以报答救难之恩。伤人性命极其凶险,孙大圣救下未来媳妇,又岂是三百万可以衡量的。此事实在两难,说不得儿子做的是对是错。他黯然神伤。想想却又不甘心,既然儿子没有做那个梦,凭什么自己的魂魄要脱胎而去。
河伯叫道:“你别闲着啊。休息够了继续去揪那张帖子,直到把它揭下来为止。我们能不能出去就看你的了。”
朱老爷子又跳一次。只听嘶啦一声,帖子被撕做两半,他失声叫道:“哎呀,撕烂了。坏啦!”
高处的明光霎时间黯淡下来,虽然仍旧比四周围要亮,但显然已经失去大半法力。朱老爷子再次往那里看去,发现有明明白白的网状物遮着。
自称河伯的人拼劲挣扎,末了总算出了囚禁他两百来年的牢笼。他从小窗嗖地跳进来,仰头看看朱老爷子,拱拱手作揖乐呵呵笑道:“多谢多谢!想不到救我出来的还是朱家的人哈。”
此人身形矮胖,发须皆白,披了一件大袖长袍。朱老爷子想了想,皱一皱眉,觉得自己依稀记得这人的相貌。指指那扇小窗说道:“举手之劳毋需多礼。请问老人家尊姓大名?是什么人把你关在那里的?”
河伯捋捋白发,不无感慨地说道:“我乃是统管一方江流的河伯。被禁锢在对面两百多多年,说起来也是罪有应得。”
他原先管辖清凉城及京城附近一圈水域。一日,他路过清凉山脉,正在一处天池边上洗濯,忽听天雷滚滚,紧接着一道闪电劈在他脚下,当场吓得他失足跌落水中。
他是玉帝赫封的河伯,自然无事。但他跳出水面后大骂雷公电母,那雷公电母只是一时失手并不与他计较。他骂了半天无人出来应对,焦躁之余,他一脚踏破天池坝口。
从高处决堤而出的池水既多且急,气势汹汹,一路奔涌。河伯惊诧之余急忙做法,命之改道渗入各处暗河。但为时已晚,在不远处的一座新坟被洪水翻卷出来的烂泥深深掩埋,那个住在旁边守孝的朱峭文侥幸躲过一劫。
雷公电母在天上看傻了眼,不想值日星君瞬间来到,询问凡间何事动荡。雷公电母便如实禀报,玉帝闻知,命巨灵神缚河伯上殿,问到没有酿成什么损伤,笞责一顿后便想作罢。不料南天门忽然闯进个道人来,那人远远就高声叫道:“玉帝且慢。此间甚有来由,不如交我僭越一次,如何?”
玉帝定睛细看,正是上古燃灯道人。玉帝深知此人法力无边,课学广博,连忙驾起玉辇迎出宝殿,恭敬地说道:“门子不肖,若得上仙教导,不胜感激。”
到了凡间,燃灯道人将河伯带到两个黑乎乎圆溜溜的高塔之下,四下里一片昏暗。河伯感觉不妙,问道:“敢问上尊,你带我至此究竟是何目的?我虽有错,天庭早已责罚。玉帝敬你让你,想来不外乎你德才过人,你须让我心服口服才是。”
燃灯道人答道:“岂不闻兴修水利,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我乃河伯,怎会不知?如此你说,要怎么处罚我吧。”
“从今日起,我要把你囚禁于塔内,化掉你的所有法力,磨砺你的筋骨意志。直至你功德圆满。”
被禁锢在塔内也能换来功德?河伯冷笑道:“罢了。我算明白了,是我时运不济,倒霉时遇到了你这个衰神。你要罚我多久?”
“不久,不久。只是人间一瞬,两百多年罢了。”
“两百多年?一直待在这个黑铁塔里面?嘿嘿,我不慎失足罢了,你可真公道。”河伯忿忿不平。
“你踏破天池坝口,致使清凉城一带此后水土难调,祸害人间岂止百年?”
河伯说不出话来。
“今日我来罚你,其实也是给你一个积百年功德的机会。”
燃灯道人告诉他,眼前这两个黑铁塔其实藏有玄机,但必须让拾获它的人收藏好了,只待两百多年以后,它一矣生出灵通,河伯便算功德圆满。河伯问那会是什么灵通,燃灯道人笑而不答。
这时黑铁塔上空风云突变,一个巨大的身影如乌云压城般赶来,燃灯道人随手摸出一张帖子,迎风一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