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被打得哎呦地逃窜,虽是不雅,但自古以来人们道德的天平就是向弱者倾斜的。既然八戒没能成功地向阿秀表达爱意,阿秀不会就此联想。但她算是看清了宋大满的真面目。这厮时常在自己面前柔情蜜意,自己对此不置可否。但现在想来,这些柔情蜜意都是为了追求自己而装出来的。而且他居然还有一个同样好勇斗狠的小跟班跟前跟后,隐藏得太深了。好在碰上这个白净的冤大头。要是没有今天这个偶遇,现在不发现,成了“他的人”以后才知道宋大满是个什么样的角色,那将后悔莫及难以收拾,实在是好恐怖。
阿秀痛定思痛,果断删除宋大满。
她的第二个选项乃是父亲的一个学生。这个学生时常登门向父亲请教,借故接近自己。他说话客气斯文,家境良好,学术上反应很快,用父亲的话说,是极有天赋的专业人才。但阿秀疑惑的是,两人独处,此人从不直说情字。
阿秀的父亲教研的乃是地质学。
阿秀全名叫黄蓓秀,父亲叫黄悦觉。黄悦觉年幼时鬼灵精怪,天质聪颖,但其不务功课,专喜调皮捣蛋上房揭瓦,搅动整整一条街,左邻右舍看到他了都头痛不已。
一次他在学校的兵乓球台仰面摔到地下,正中后脑,一时昏迷不醒。大家都以为他从此必定变成痴呆无疑。孰不料他苏醒之后,智商一点没有受损,而且变得比许多玩伴文静勤奋,再也不去惹事生非,他那操碎了心的父母喜出望外,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直至整个大院都皆大欢喜。变了样之后,黄悦觉成绩突飞猛进,成了校园模范的领军人物,所住的单位大院亦以其为荣,父母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如此这般六七年,他升入名牌大学,按自己的喜好选择了地质专业,以最高学历毕业后轮番在多家名校讲学,业内名望颇重。树高千丈落叶归根,后来他回到出生地朴奈市一个科研单位上班,做着一半研究一半授课的工作。再后来他就娶妻生女,这时他已经四十出头了,黄蓓秀实属他的晚女,他对女儿宠爱得不行。
这一天是周末,他闲来无事就围着校园的草坪走了两圈,然后在路边的条椅上坐着看学生玩乐。那些学生有跑步的、有踢球的、有拿着书本生啃硬背的、也有三三两两聚在一块议论谈天的、有手拉手牵着走的,更有个别孤男寡女躲在背人处欲火焚烧的。那张条椅本来只有他一个人坐着,忽然间来了一个稍胖的白净男生,此人衣袖、领口破烂,模样有些狼狈,喘了一口气,大咧咧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这人正是被宋大满追打了一顿的天篷元帅猪八戒。
无巧不成书,呆子居然和黄蓓秀的父亲坐到了一起。呆子无视身边的教授,自顾自整了整衣服,看看来往雀跃的大学生,想到那个言称阿秀是自己的女人的男子也穿了一样的校服,禁不住摇着脑袋感慨道:“这样的学生真是有辱斯文!”
教授猜想这个人一定是看到了树荫深处的孤男寡女——人家情到浓时自然开解关他什么事呢?
教授笑了笑,看着八戒问道:“你不是这个学校的学生?”
“呵呵,我不是学生。”
“哦,毕业了。”教授说道,“看你的相貌,离开学校也不算太久嘛。这样的景致在校园早已经遍地开花了。年轻人不要少见多怪啊。”
八戒省悟过来觉得好笑,老老实实说道:“不好意思啊老教授,我这是第一次跨进校园的大门,对学校的见识短浅,所以只是信口说说罢了。”呆子注意到黄悦觉面容矍铄,文质彬彬,猜想这个人应该是大学的教书先生。
“你从哪里来?没上过大学吗?我看现在遍地都是大学生。”忽然间,教授对八戒来了兴趣。他自认走遍天下,喜欢对人家家乡的地质土壤状况做一番评论。
“呵呵,我从天上来。”八戒觉得这个老男人啰哩啰嗦,他答道,“你知道的。那里没有学校,更不必说大学啦。”说完,脸上露出狡猾的笑。
黄悦觉一点也不气恼,笑道:“那你是随流星一起来到地面上的吧。流星远看是够璀璨的。它进入大气层时与空气摩擦,长生大量的热能,继而发出耀眼的光芒。最初人们觉得它十分神圣,其实不过是太空里的杂质颗粒。这些大大小小的颗粒状物体落到地上就成了陨石,又黑又挫。当然也有其他颜色,就说白的吧,也是富含多种杂质,比如铁、镍、硅、石墨、盐矿物等等。说起来,陨石很值得研究,它内涵的丰富,足以开一间学校专门讲授。呵呵,你和流星一样来自天上,流星可不像你那么谦虚咧。”
八戒摸摸脑袋道:“你说的我不太懂,不过我相信你说的自有它的道理。你真不愧是个老教授啊。可惜我没有机会做你的学生。如果时空颠倒,我再来向你请教好啦。”
“我也老了,收不了几个学生,逮着机会就卖弄卖弄,这样有助于延长记忆。嘿嘿,你不要嫌我这个老人家啰嗦。”
“岂敢岂敢。我是羡慕还在象牙塔里读书的学生,这回进城在亲戚家暂住,特地来大学校园里看看,呃呵,感受感受。”
“那你是远道而来了。我谨代表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