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找得一星半点的线索出来?怕是过上几十年,等到老死了,到阴间才见得到师父。”
“这一趟来得容易,要回去真的难呀!难呀!”大圣感慨道。
“不难呀。混日子的感觉虽然讨厌,可是还是过的挺有味道的。大家都能那样过,我当然也行。我们静静等待事情发生变化的时刻好了。我们不用主动解决难题,由难题主动解决我们,哈哈!坐享其成得了。城里人,羡慕吧?!”吴雯香以为自己听懂了大圣的意思,接下话茬。
“你变得好快!看得出来,刚刚你果然不是在发牢骚啊!”
“我知道发牢骚没用。其实我们这么艰苦,还不都是为了圆一个梦。这个梦就是证明自己很行!如果真的圆了这个梦,我高兴,家里老老少少,无论是谁都会跟着开心高兴。人的一辈子,不管是谁,都是只有一件事情,就是做梦圆梦。年轻的时候是短梦,小梦。老了回头一看,就是长梦,大梦。哈哈,就算突然间梦醒了,看到自己什么事也没完成,那一刻遗憾吗?我看一点也不遗憾。因为那应该也是梦的一个环节。实践了的梦想固然可喜可贺,破灭了的梦想一样有它激动人心的地方。”
大圣狐疑地看着她,怔了半晌,冒出一句:“你真好、、、、、、好有意思啊你。”
“你说错了,不是意思,是感觉!我的人生就是要有这种感觉。只要我们站稳了,立足当下,闭上眼睛就会有感觉。你的感觉呢?你感觉到了吗?”吴雯香坐上人行道上的一个秋千,不顾行人侧目,大笑着问道。
夜愈深沉,大圣回到家中。
二楼的浴室宽敞,那个“大圣”颇会享受,让人在倾斜的天顶开了一扇天窗,可以看流星看明月。大圣躺在浴缸,想着先前与吴雯香的对话。
这里的人是这么想事儿的吗?立足当下,圆梦,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做做梦都算,有感觉就好了?
大圣不屑地笑了两笑。
他闭上眼睛,英俊的相貌止于浴室镜,又在脑海中浮现。
这身躯壳也叫做孙大圣,怎么竟能这么凑巧?托身就托在他的身上、、、、、、这造化也忒、、、、、、不靠谱了点。假若今后我一直这样窝囊,再也出不了这个辈袋,以后时时刻刻都得是这番模样了。这里有这么多的人,我不认得他们,他们却认得我,还有那不曾谋面的生身父母,他们定然把我视为己出。我要依着俗人过的日子按部就班、、、、、、”
“联姻,生子,求取功名,然后为人之尊,做人师表,做爷爷,做外公,再然后、、、、、、郁郁而终?!后人将我风光大葬,为我做一份祖宗牌位、、、、、、上书显考孙大圣之神位!!!”大圣惶惶然想象道。
“做人这般无趣,我还不如像他们说的那样,找块豆腐一头撞死算了。奶奶地,而且要找个没人知道的地方,死烂了也没人懂才好。省得在阴间见到显考孙大圣之神位,无端惹得阎王笑话、、、、、、不过,这是在辈袋里,死了能见得着阎王么?”
他叹了一口气。
“这会儿我究竟是谁???”他颓丧到了极点。
“还是睡着了好。一入梦中,不管好梦噩梦,可以挨过不少时光哩。”
恍恍惚惚中,大圣听见观音菩萨的声音。
“除了自己,谁也救不得你。”
“你若能放下焦躁之心,所愿必当得偿。”
他也听见自己的内心在喊:
“眼下我只有木讷的份,转圈子的份,怎敢奢言妄想?苦也,苦也。”
“只要我们站稳了,立足当下,闭上眼睛就会有感觉。你的感觉呢?你感觉到了吗?”这却是吴雯香的声音。
一片叶子在天窗上徐徐滑落。夏夜的星空终于有了一丝凉风。
大圣想到的,便是先要认清“大圣”的父母。知道了父母是谁,是什么样的人,估计对这个英俊魁梧的躯壳也就了解得差不多了。假如走运的话,兴许还能得到寻找金蝉子的线索。
“孙大圣”的父亲叫做孙寂犁,最先是学校的一名教师。此人从小就强闻博记,酷爱读书写字。长大成人了更是饱揽群书,胸怀韬略,堪可指点江山。挂在孙家客厅里的那副巨大画作便是出自他的手笔。是金子总会发光。忽一日,他学而优则仕,而且随着赏识他的人官职越来越高,他也步步高升。最如日中天的时候,他坐到了汐衮国文化部高官的位置。
孙寂犁性情耿直,行事风格异于常人。十几年前,因世局变迁,他不能顺应天时而被隔离审查。上峰对他的审查一直没有定论,他也一直不能与家人团聚。他的案件是由中枢直隶所管。旁人不好过问,问也白问。
大圣的“母亲”叫做韩梓慧,也是个才女。作为家属,在孙寂犁一案中,上峰钉是钉卯是卯,她并没有受到牵连。她常年在省郡组织部任职,早已成了那里的元老。省内各级官员倒也不敢怠慢于她。
“孙大圣”此人素无长处,自幼无忧无虑,甚是普通。他父母虽是才子才女,但却没有遗传给他特别的才干。大圣从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