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戒三心二意,看出僧人道士的古怪,瞅个空档砍翻两个道士,大声传话道:“弟兄们,快先打杀念咒的和尚道士,过后才好打杀这些碍手碍脚的武士哩。”
红头青面听见,调转枪头抢先杀过这边。他们长相凶骇,吹胡子瞪眼咋咋呼呼。那些僧人道士不禁心惊肉跳。眼见几个同道惨被屠戮,再也坐不住了,咒语一时变得断断续续。失去“金钟咒”护持,大内高手纷纷落败,眨眼间血肉横飞,死了一地。
转阳真人料不到山巅会有如此之多的能人异士,令自己首尾不能相顾。他站起来喝道:“住手!你们这些妖孽,究竟是什么怪物?竟敢仗着一身本事,藐视天朝,盗走天子魂魄,砸死朝廷命官,滥杀皇宫武士,当真不怕天谴么?!”
大圣狂笑道:“你爷爷我做过妖,做过佛,天不怕地不怕!你们今日送上门来,活该倒霉,正好给我打杀了解气。”
明月杀得浑身是血,煞是过瘾,他叫嚣道:“不要放走了一个。”只见他手起棍落,几个躲闪不及的大内高手头上顿时变作万朵桃花开,血溅当场,死了。
众武士看出自己不是对手,各自夺路逃命。这边的天神鬼怪个个杀得眼红,哪里肯放过他们,大家呼啸而起,各自追击。将所有来犯者,包括那些念咒的僧人道士一一毙命。
转阳真人无处可逃。他闭上眼睛,合掌念道:“无量寿佛!”
地上“当啷”一响,转阳真人听见雷公脸冷冷说道:“你想要的就是这个瓶子?”
转阳真人睁开眼睛,果然是那个宝瓶在血地上滚动。此刻他无动于衷,心道:“我这里已经被你们杀得全军覆没,还提我想的要的做什么?你要是真让我拿了宝瓶回去,自己退去才显得真心。”
大圣把金箍棒往宝瓶轻轻一击,将它“哐啷”一下打得粉碎。转阳真人心中一颤,瞧见一缕青烟直升天上去了。
大圣陷入痴狂,他“嘿嘿!哈哈!”地连番狂笑,嘶吼道:“你既然要它,随它去了如何?”他将金箍棒又横着一击。眼都不眨一下,就势升上半空,径自先回山神洞府里去了。
转阳真人血溅当场,一缕忠魂就此烟消云散。
妖精出没,官府受创。消息传出,清凉城里风声鹤唳,人人惶恐。
冬天就要过去,城里却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春的气息。
鲜血流入弯弯曲曲的河中,腥臊的气息一路浮浮沉沉,流淌到了三百多里开外的峡谷。
峡谷一隅,陡现一条裂缝。裂缝下峭壁湿滑,坑井深暗。缪姝鸿扶着岩壁,微微张嘴,毫无气力的啄饮着顺着岩壁缓缓滴漏下来的水珠。她和灵渊子夫妇被困在此已经将近六天了。
这一日,老妪婆接连昏迷。灵渊子知道她大限已到,凭籍自己功力无法施救,只好把她轻轻抱着,像怀抱婴儿一般轻轻摇晃。他的泪眼干了又湿,湿了又干。
老妪婆又一次醒来,面容惨白,透不出一丝血色。她声音微弱,说道:“老头子,老头子,你的手在哪儿呢?我要你,你的手、、、、、、”
“我握着你了。好,好。暖和一些了吧!”
“呵呵,老头子,其实我不冷。你看上面那点光啊,它一圈一圈的,像是太阳映在水里一样,慢慢地漾啊漾啊,你觉得心里暖和吗?”
“嗯!嗯!”灵渊子缓慢地、沉重地点着头。他握着妻子枯槁的手不敢妄动——十分无奈——他只能这样轻轻握着。用力了,垂死之人受不了。他恨自己不能让妻子感受到更多的温暖。
“老头子,怎么这么安静?陪我说话啊,我想多听听你的声音。”老妪婆似乎也感到时光无多,她勉强笑了一笑,“我和小姑娘说自己的岁数是二百五。其实,小姑娘,那还不到奶奶一半的岁数哩。”
缪姝鸿渐渐靠近。她垂头丧气,心如死灰:“老奶奶,我没有用!连累了你们夫妻,我就是个有花无果的累赘。”
“你就是在大桃树下降生的女孩儿吧?什么叫做有花?什么叫做无果?那是人家看见的,没来由在意——有花无花,有果无果还不都在自己心上么。”
“老婆子,这些年来我,我其实也对不起你。有许多心事我都没跟你说。可是,每一次瞧着你陪我一起衰老,我又越来越不敢说。”灵渊子哽咽道。
“呵呵,我是知道你的心思的。你挂念我,念着我的好,我就心满意足了。我也不是霸道的人么。你愿意在外修行我还落得个安安静静。要不是老天爷念着你诚心诚意,他怎么会让我们这几百年来活了一年又一年的?我从你那得到这么多年的情意,世上还有谁比得过?”
“还没认得你以前,我好心给人相面,口不择言。人家都说我是不祥之人,对我退避三舍。他们又见我容颜不老,就说我是妖邪附体。逼迫我弃了双亲,离家出走,从此背井离乡、、、、、、认得你以后,是你对我好,与我成亲,劝我学道,终于令我有一天证实自己、、、、、、我才知道自己是镜仙、、、、、、”
“我算得出人家的吉凶祸福,但是却算不出我们这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