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绯红两眼晶莹透彻,不由得蓦地加快脚步,把手在马臀上拍了两下,嘴上忙不迭地说道:“缪姑娘,怎么会是你啊?你不是和你爹在牛涧村的吗?怎么就自己来到了这里?没有庄丁丫鬟跟着你出来的么?你爹对你怎的如此放心?”
缪姝鸿不自觉地抿了抿嘴,忽然微笑起来,面上似桃花初放。她随着大圣边走边说道:“孙哥哥,我是正要找你。想要到你家里看看呢。”
“来我家里看看?!我们萍水相逢,姑娘开玩笑做什么?呵呵!我知道了,你父亲买画时给了我一千两银子,这两天是不是觉得那幅画不值钱了,嫌给得多了反悔呢,现在是让你代他来找我退一些银子回去的吧?”大圣一见她就心里虚落,成心想惹这女子不痛快好快些扯呼。
缪姝鸿对此并不气恼,甜甜的笑道:“我爹爹说你的那幅画是当今难得的真品,你都不知道他有多么开心!他呀这是让我到你店里再打探打探,说是还有什么东西要是我也觉得稀罕了,也可以买回去放在家里收藏呢。”
二人渐行渐近,中间只隔着马儿。
大圣“嘿嘿”地干笑了一声,他不相信杨咏倩所言,心里依旧盘算着如何摆脱这名女子。
他牵定了马儿,一动不动的看看缪姝鸿说道:“眼下天色已黑,我这两天忙着别的事情都不记得买灯油了,现在店里面灯光昏暗,实在分辨不出东西的好赖。姑娘,我看你还是先找个客栈住下来吧,明儿天亮了过来再看岂不是真切些?”他想先解了眼前之困,晚上垫高枕头再想办法忽悠人家。
缪姝鸿果然皱起了眉头,她也扯住一边缰绳,露出嗔怪的神情。
“这样啊。人家赶路赶了大半天,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你让我一时之间去哪里找干净整齐的客栈?现在各家各户都在用晚饭,你家里没有灯油,但是总有饭吃的吧。我爹花了这样大的一笔钱买你的画,你在家里请我吃一顿便饭表示下谢意总可以吧。要是你嫌自己做饭会累得慌,我们可以一起动手的啊!”
想不到缪姝鸿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是真话还是假话?”大圣眨了眨眼睛,不知如何作答,只好答应她道:“如此啊——我家里自有人在。做一顿饭菜也用不着姑娘动手,不过那可都是粗茶淡饭。我是不好意思在家里请客,不过你既然这么说了,那就请吧。”大圣心想,如果执意推却倒显得自己连普通的人情都没了。
缪姝鸿心满意足地跟着走了没两步,忽然间停下来发出“哎呀”的一声说道:“孙哥哥,有东西掉到你那边了。”然后便向着马肚子下指了一指,绯红的脸上现出一丝狡黠,却又把缰绳拽得紧紧的,似乎以此给自己打气。
大圣心头起疑,不知缪姝鸿这回玩的又是什么名堂。他附身看了一眼那件物什,见它不过是一本薄薄的书本。大圣心说捡就捡吧,将书捡起来跨过马背递给缪姝鸿。他不经意间瞧见书本的名字,不由地笑着说道:“缪姑娘,你不学琴棋书画,不学如何相夫教子,看这样打打杀杀的书对自己有何益处?将来能嫁得出去吗?”
缪姝鸿把书接在手里轻轻抹了一抹,显得十分珍爱。她自顾自地叹了一声说道:“红拂女的故事也算神奇的了。现今的天底下,究竟还有多少女子能有红拂女的那般勇气?那红佛女跳出樊篱,终能陪在意中人身边,也不用打打杀杀的嘛!”
大圣不知她是何意,兀自笑道:“红拂女不就是李靖的娘子么?他们的事我知道的可比这本书上写的要多得多了。你女孩子家,看过书知道他们是谋朝篡位的么?这不好啊!还是不要说了罢。”
缪姝鸿却把话题一转,说道:“你以为我说的会是书中的哪一段?!故事说到红拂女逃离杨素家时的模样,乃书‘紫衣戴帽人,杖揭一囊’,让人家对她男女莫辨。就连对她日思夜想的李靖见了面都要问她‘公是何人’。我是觉得红拂女那番改扮妆容的技艺很是神奇哦。”她饱含深意的看着大圣。
大圣无言以对,他沉默片刻,淡淡地说道:“缪三爷放心你一个人在外面吗?你可是个娇贵的千金小姐啊。”
缪姝鸿笑嘻嘻地,忘乎所以地说道:“你不知道哇!这回可真是好玩了。昨天,我和爹爹各自乘了一驾马车,一前一后地回京。夜里还在京城外的客栈住了一夜。今天一大早,我悄悄地把马车让给了一对回京的母子,还故意和爹爹怄气了,让他对原本我坐着的马车不理不睬。我又对那母子说我自去和爹爹坐在一起。他们竟都毫不怀疑的上路了。这下爹爹不见了我,他搞不清楚我究竟跑到哪里玩去了,一定头晕得不得了了!兴许娘亲和公公正在责怪他呢!呵呵!”
“此女居然如此荒唐!”大圣本来也觉得有些好笑,但他却忍住了冷冷地问道:“你不是说是缪三爷让你来我这挑选古玩的吗?怎么现在又变成他不知道你跑哪里去了呢?究竟你那句话才是真的?”他不假思索地戳穿缪姝鸿的连番谎话,一心只要惹得缪姝鸿不快。大圣觉得,若是缪姝鸿现在转身离去麻烦也就即刻甩掉了。
缪姝鸿听了,表情果然又有了些变化。她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