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王某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就托付在大人身上了。不知小人这时该做些什么,到时也可以在暗中相助一把的,大人只管吩咐便是,小人一定办个周全。”
邓绍总算得到暂时轻松,他暗暗咽下一口气,微微一笑,说道:“你能命人家不得声张,还撺掇人家夜半抛尸,定然知道当时的一些情况。具体如何,先说来给我听听。”
半年以前,堂堂府衙大人邓绍为了讹诈王祁钱财,草菅人命,把枉死冤魂束之高阁,置于自身职责之外,半年之后,邓绍为了能在仕途上平安引退,终于不得不开始翻查旧案。
他对王祁说了那么多,心里果真就是这么想的吗?接下来事情的发展能像他所说的那样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吗?
次日一早,天才蒙蒙发亮,王祁就从家里赶到了酒楼。他在雅座里沏好了茶坐着,只等邓绍过来微服查案,哪知等了满满一整天,邓绍人影都不见一个。
王祁自料此是非常时刻,邓绍怎么会如此不守信用,难道事情出了变化?他的心七上八下,像井里空荡荡的水桶晃晃悠悠毫无着落。到了第二日,第三日,连续三天,邓绍竟然都不出现,而且也没人赶来传递音讯。便是这个时候,城里城外忽然有了许多兵勇。看着他们骑着高头大马来回叱咤奔走,王祁本就悬着的心,越发蹦到嗓子眼了。
事实上,邓绍听了王祁介绍案发当时的情形之后,分析起来觉得案情既简单又棘手。简单的是死者既然是在外人进不了的厨房内突然中毒暴毙,凶犯必然囿于那几个麻辣厨师之中。而且凶犯应该是算定了死者必然会在那一时刻尝试那一坛腌料。要查明凶犯只须找出与被害人有冤有仇的对头便可。棘手的是那些麻辣厨师虽然出意外死了伙计,但为了自己团伙的前程,定当不愿意同伴们先死去一个然后又被抓走一个,势必守口如瓶大搞攻守同盟。如果不把他们收押在监用刑恐吓,简单的问话怕是问不出结果的。
从稽核官员约谈开始,邓绍就没有心要死保王祁。他心里想的是走一步看一步,只要能够稳住王祁不把自己入暗股的事给捅出来,查清抛尸一案不过是小菜一碟。他寻思万一王祁揭发了自己,但自己没有把柄给他抓住,到时来个抵死不认账,哈密律三人也拿自己没有任何办法。只要自己官运不倒,回过头来再拿捏王祁还会跟碾死臭虫一样容易。那晚在桂香苑夜谈,他为的就是要稳住王祁,再三叮嘱王祁不要在自己查案时横生枝节。
他原想第二日便带人到八珍齐查案,虽不像和王祁密会时所说的那样独自一人暗中调查,但自己话已说尽,料定王祁见了也不敢多嘴多舌。哪知哈密律一大早便从城外军营派人传话,责问他为何还不派人与骁骑参领查将军联络,要他先出来商议搜查灌江口凶犯之事。邓绍只好把这边的事情放下了,带上唐户鲁、贺笃心等人前去参见骁骑参领查将军。
他与查将军商议良久,接着又在城外各处关卡忙活布置,直到日暮西沉才回得城内。次日,他才要赶去八珍齐查案,哪知一大早又有人堵在门外,这回是邓绍自己吏部的上司曹大人把他找了去,到了军营,曹大人心情大好,只说他和哈密律要微服出游,要邓绍也陪了去。一则让他引路,二则让他顺路也听听周围乡镇百姓对自己的评价。
邓绍心里说这不是不分轻重成心干扰自己查案吗?但此话他怎能说得出口呢?只得堆起满脸笑容地跟着去了。谁知这一去,又耽误了两天工夫,直到第三天傍晚邓绍才身心俱疲地回到衙门。
此后某夜,天降小雪,清凉城里寒风凛冽。除了夜市还人声鼎沸繁华依旧之外,其余的街道皆是冷冷清清,只有一些骑兵捕快在来回地转悠晃荡。姚茂江家中灯火通明,一家人围坐在餐桌前,笑逐颜开好不热闹。
孙星图“滋”地一声,美美地喝了一口烈酒,满面红光的自我夸耀道:“我早说了那幅画可以多卖几两银子的,想不到那姓缪的大户居然给了足足一千两,比省去一个零就卖赚得大发多了。这到外边给人家送货,就是比在家里卖值钱,我出这趟差当真划算!”
姚茂江笑着说道:“星图得的是勤快。这无论做什么生意,勤快总是要的。人说无利不起早,做生意嘛,要的就是利。起早就是显得勤快,做生意的自然要比别人辛苦一些。不过,将来你们赚得差不多了,记得要早些收手,放手给年轻的一代去经营。自己辛辛苦苦忙了一世,要记得及时享福,千万不要亏待了自己。”
枚芳素知朱谓能懒散,怕他听了多心,就看看他说道:“星图这几天不在家,谓能一个人也担起了店里家里的不少事情。看他忙上忙下,跑出跑外也很乖觉卖力的么。”
八戒知道枚芳护着自己,他咧嘴笑道:“还是娘看得见俺的辛苦,谢谢娘咧!俺这回一定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热热闹闹的。爹和娘不要以为只有大哥能干,这回也须认得我这个小儿子的本事。”
枚芳禁不住脸上一红,片刻之间又复回原样。她知道这些天谓能都在筹划她和姚茂江的婚事,心里十分喜欢,含笑不语。
大圣哈哈一笑,给姚茂江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