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笑。姚茂江无奈地摇了摇头,撇了撇嘴角,“唉”地一声,自回房间去了。
八戒看着姚茂江的背影,突然有些不自在起来,想想只得和枚芳说了一声道别。他随后转到誌古斋这边,心中七上八下地想:“怎么让他说了一回就有些难受不堪?真是奇了怪了,合着常常跟他们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就像欠了他的似的。唉,真是搞不懂啊搞不懂。”
将近点卯时分,邓绍一行回到府门。
他屏退唐户鲁和汪涵二人,自己踱着方步在衙内各房巡视。间或微微笑着点点头,告知各房典吏随时可以散了。只因他把撰写稽考文书一事全权交给了唐户鲁,所以略感轻松。但他回到二堂,静心之余想到了抛尸案,又不禁皱起眉头。专心地冥思苦想了老半天,得不出任何结果。那些拿着死者画像外出查访的衙差辛苦了一天,遍访食肆酒楼,查不出任何名堂,也都垂头丧气地回来先把差销了。
过了几日,刑房典吏飞也似的跑来禀报:“大人,仵作请大人到义庄去一趟,说是有要事相告。”
邓绍心中大喜,却说道:“本官尚要准备功课迎接上峰稽考,让仵作来这里说话。”他心中暗想:“义庄本是极阴之地,现在仵作又在那里搞得一团血腥,要到那里勘验,岂不是像人家传闻那样要沾上晦气,那能做得了什么事情?”他做主官多年,并非第一次和尸体打交道,以往从无故忌,但不知为何,这一回他却由衷感到厌恶。
却说那仵作,日前得了邓绍口令之后,在义庄中将那具尸首开膛破肚,将死者体内各处细细查看,发现仅仅是简单的食物中毒。他来到衙门大堂,邓绍刚好从里屋迎了出来。
邓绍迫切的问道:“师傅究竟查得怎样了?”
仵作施了一礼,回道:“小人剖验多时,在死者口腔、咽喉,食管、肠胃并无异样发现,但是他身内各脏器已经极度扭曲变形,很是夸张,证明他是被毒性剧烈的毒物毒死的。”
邓绍早知这是必然,他追问道:“可曾查得出这是何种毒物?”
仵作摇了摇头,说道:“在我们清凉城地头,能致人死地的毒物只有药店里出售的砒霜、曼陀罗、钩吻、乌头等些少药材,山上一些毒蘑菇一旦被误食入腹内也会夺人性命,但是在死者体内均查不出以上这些毒物或由这些毒物炮制而成的药渣。”
邓绍听到仵作说了误食二字,便问:“敢问师傅,据你看来,此人是被灌毒还是自己误食毒物?”
仵作想了想,回道:“这是一种烈性十足的毒物,要把它灌进明白人的口内,必须牢牢约束死者本能的反抗。但死者身上并无被钳制而遗留下来的痕迹,所以他应该不是被灌毒。又或者,是死者本身在不知情的情形下稀里糊涂地用了这种毒物,但如果有人存心要结果他的性命而诱骗他服毒,那么从表面上看,这两种误食的结果是一样的。这其中的分别,只有当时在他身边的人才清楚了。”
“但是,不管是他自己误食毒物致死也好,还是凶手有意诱骗他误食毒物致死也好,他身上既然毫无伤痕,单就服毒来看,就可以归结为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结果,应该都与他人豪无关系,但为何不见有人报案而偏要深夜抛尸呢?”他看了看邓绍,发现邓绍也在盯着自己。
邓绍两眼直愣愣的。仵作忽然觉得自己脸上发麻,想笑又不会笑的的样子,似乎这样说话并不是自己的分内事。
邓绍只是专注于案情,并不在意仵作脸上表情的变化。他习惯地拈拈长须,沉吟了一会,说道:“如果死者真是自己误食毒物而死,不管是不是意外都可以肯定,他的死会给某人带来某种不利,所以当时他身边的人决不能公开他的死讯。”
“清凉城一直没有什么极大的事情,这人死了又能造成什么影响呢?”邓绍自言自语的说道。
仵作想想,又说道:“大人,那死者肠胃中残留着一些食物,似是当日吃的早餐。”
邓绍“哦”的一声,看着仵作问道:“可曾看得出来他都吃了些什么?”
“是一些米粉,夹杂拌着些肉末蔬菜,还有一些辣椒,就和残留在他口内的辣椒一模一样。”
邓绍又问:“发现尸首那夜,你说死者口中有很重的鱼腥味,针对这一点,你这两天有没有更深入的发现?”
仵作回道:“死者腹中确有极少的鱼肉,小人看起来这是极为平常的事情,事实上也没能由此得到进一步的发现。”
邓绍笑了一笑,说道:“那死者肠胃中遗留的乃是早上餐点,一大早就吃鱼,好像不常见啊。”
仵作点点头,却又说:“说不准那鱼是头天剩的。”心里却顶了一句,“不见得人人都能每天早上准时排便。”
邓绍沉默了,他在公堂上踱了两圈,看看仵作,似乎一语双关地说道:“这个说不准的说法,可还真是不少啊!”
他让仵作退下,转到存放证物的小房,拿起前些天在抛尸现场发现的一小片东西仔细的想了又看,看了又想。
这东西乃是一小块棉麻,拖着几根挺粗的棉线,依稀呈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