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认得这样东西?”
八戒弯下腰瞅了一眼,不好意思地笑道:“这应该是捆扎布袋的麻绳,是我给吓得慌忙丢在一边的。”
邓绍慢慢地“哦”了一声,目光渐渐从尸首上移开,站起来看着八戒,将手向他一指,说道:“你且说一说你们两个发现这具尸首的经过。”
八戒看了看大圣,欲言又止。大圣走到邓绍旁边,笑着推了八戒一把,一脸兴灾乐祸地说道:“你这财迷,还有什么好想的,快回大人的话。”
八戒心里骂了一声死猴子,边想边道:“大人,我记的东西要是有错有漏不太对的,你就让我表哥补充,他贼咯,脑袋好使偏不说,硬是要我这糊涂人出笑话。”
邓绍心说这两人还真有些奇怪,他挥挥手,说道:“但说无妨。”
八戒开始说道:“我们从檀香客栈出来,恰好是子夜时分,我本想从另外一条道走上大路的,表兄他却仗着胆子大,不怕黑,非要走这边,说这边是近道,可以早些到家早些进被窝什么的。于是我们就绕到这条路上来了。”
他稍抬头,瞪大双眼往不远处搜索,未几伸手指着一个地方说道,“就是那里了。从这儿上去拐个弯就是。那里可以看到这个地方的。我们走到了那里往这边看,就看见这儿有两个人了。那时这一片都乌七麻黑的,天上只有一点黯淡的月光。除了刮北风的声音,就只有这两个人鬼鬼祟祟的动静了。他们一个在前一个在后,抬着个白袋子,走得很吃力,我们在那里都还听得见他们喘着大气哩。兴许是走得累了,他们动作可不快。我看见了也没做理会,但我这该死的表哥却朝着他们大喝了一声,叫嚷着‘偷东西啊,抓贼啊’,其实他的声音也不是非常的大,那两个抬着袋子的听见了就急急地往我们这边张望。接着不知道表哥发的是什么癫,竟然在那里又是舞拳又是跺脚的,把那两个人吓得把白袋子一掀,摔在地上就往这边跑了——这边可是通向城里的路了,难不成那两人就住在城里?”
八戒一边说着,一边看见大圣在旁边呵呵好笑,他有些窝火,却又不便发作。除了邓绍,一旁的贺笃心也很仔细地听八戒讲述,这时接了话茬说道:“不错,在这里往那边走,确实可以回到城内。”他顺手指了指方向。
八戒咽了咽口水润润喉咙,继续说道:“见这两个人受惊后如此仓惶失措,我们又好笑又奇怪。我们不是要沿着这条路回家的吗?一路走过来,就看见他们丢弃在石凳这儿的白色布袋。他们扛得那样吃力,原来真是个挺大的袋子。”
讲到这里,八戒打住不说了。他朝大圣一指,有些埋怨似地说道:“接着表兄他就说了什么话,俺不记得。大人,您得问他了!”
大圣嘿嘿一笑,上前两步说道:“你不记得是假,使性子是真。我不似你,要我说我便全说了。”
原来那时候大圣和八戒开了个玩笑。他正经八百地说道:“这袋子鼓鼓涨涨的,装着东西呢!三更半夜,鬼鬼祟祟,见人就逃,里面的东西一定是什么宝物。八戒,我们可是开着古玩店的,你去把袋子打开,看看有没有能摆到我们店里卖的。顺手牵羊算进货,得省多少工夫啊!”
八戒听见有宝物,马上来了精神。他四下望了望没有人,又装模作样望空乱嚷,却只发出小小的声音说道:“掉东西了啊,是谁掉的东西啊?快来认了啊,要不谁捡的就归谁了啊!”那副欲擒故纵的模样直令大圣好笑不已。
夜深人静,满城尽是飕飕寒风,谁不在家里睡觉,谁会理睬他们。八戒胡闹了片刻,在石凳上安然坐了下来,一把将捆绑好的袋口抓在手里,但却马上有了一丝不对劲的感觉。他不想往袋子里摸了,疑惑地对大圣说道:“师兄,怎么有些血腥味的?这里面像是个人哩?!莫不是你又拿死人冒充宝物要我背回去吧?”
大圣挤挤鼻子在空气里闻了闻,情知有人死在了里面。他好奇心顿起,继续忽悠八戒道:“师弟,你尽赶着好买卖了。上回是个偏居一隅的国王,这回又是京城里帝皇的先祖!同样是死而不腐。把他交到皇宫里可是大大有赏的。废话少说,你快打开了袋子,让为兄看看怎么救他。”
既然大圣说了里面的人还有救,又想到这些年在天上经常念叨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之类的,八戒默念了一声佛便硬着头皮把绳子解开。接着他果然就看见死人了。那尸首的头先露了出来,先让八戒看见他赤目圆睁七窍流血的样子。八戒不禁紧眯了双眼连称晦气。再往里看去,这具死尸身子虽已僵硬,却还保持着张牙舞爪的骇人模样。任凭八戒身经百战,斩杀妖精无数,对此也还是吃了一惊。
大圣上前仔细看了半晌,也不再说救人的事了,这次他故意讶异地说道:“咦!瞧这身装束,这回可不是贵人来的。八戒,没有买卖了,不过好人做到底,你快去报官得了。”
八戒听得清楚,气不打一处来,叫道:“我不管!要不你救活他,要不我就当什么事也没瞧见!”
大圣不愿滥施法术,但是却要借口一尽良民本分,好好地看一番这个热闹。他连劝带唬的扯着八戒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