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朱谓能整日在面前聒噪啰嗦,采用折中的办法,将余下的宝贝差不多全部收了起来,寄放在檀香客栈里,只将三五样留在店中摆卖。说他折中,大圣是在每一个宝贝的价牌后面都多加了两个零,这些原本他们只卖几十两、百把两银子的古玩顿时显得奇货可居身价非凡,老大不客气地拒客人于千里之外,以至于店中客流急遽骤减。偶然进店的客人本来想讨个便宜,一见标价如此离谱,惊得下巴掉到了地上,再也不敢讨价还价,摇头咂舌灰溜溜地离店而去,发誓再也不进这家吃人的店了。
如此这般,生意果然真如朱谓能原先所想,三年不发市发市吃三年,连续几个月做不到一笔生意,二人仗着最初挣下的千把两银子做生活费,不急也不躁,乐得一身清闲,每日一打开店门,便轮流到城内各处闲逛,与一众街坊邻居混了个脸熟。
这天,八戒到市集上花了几文钱买了十个大肉包子,自己便吃了八个。他摸摸肚皮很是满意,自言自语地说道:“我这可是饱了,剩下这两个要给师兄送过去。”他一步三摇地转过街角,忽然看见有许多人挤在一块,这些人都仰着头向告示墙上张望,不停地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煞是热闹,八戒赶紧屁颠屁颠地挤了进去一看究竟。
几个官差正被那些看热闹的人围在当中。清凉城总捕头贺笃心拿着一桶浆糊,嘴上一点不嫌啰嗦,正吩咐两个衙差如何如何地往墙上张贴通缉令。那面墙差不多贴满了同样的一张画像。
眼见就要完工,贺笃心转过身对围观的众人朗声说道:“适才邓大人传话,刑部有令,通缉此画中之亡命恶匪,如有见之不报者,辄以包庇窝藏罪同罪问责,如有助衙门抓获此人者赏银五百两。”
八戒旁边有一个闲汉,平日大字不识,这时听见“赏银五百两”几个字,显得饶有兴致,他轻拍八戒手臂,谄媚着脸央告道:“朱老板,通缉令上写的是什么东西,你姑且念来听听。”
八戒清了清嗓门,照着通缉令朗声念道:“通缉令!今有虬髯大汉一名,暴虐凶残。于庚子年三月二日雨夜,在灌江口伤害多人性命。各府乡民,见之宜从速报官。有助官府缉拿恶匪归案者,奖赏库银五百两。”下面是刑部和清凉城衙门两个朱红大印。
闲汉听了,迷茫了双眼问道:“灌江口,那是什么地方?”
一个长者替八戒答道:“听说远在天边,遥距离清凉城十万八千里。”
“哇,那可够远的啊!”
八戒笑道:“对,就是这么远!难不成你想要捉拿这个恶匪?兄弟,我看这赏金不好要啊。人家是伤害了多人性命的,可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
闲汉辩道:“差矣!我这是要算计,经历了这么些时间,这恶人有无可能来到清凉城而已啦。”
他又张望那张画像,自言自语说道:“虬髯大汉?!留这样的大胡子,清凉城没有几人!”他忽然看看贺笃心,傻笑着说道:“总捕头算是一个了哈。”身材高大的贺笃心听见,扬起手来作势要捶他,吓得这人抱着脑袋不敢动弹。
那长者瞪了他一眼,指着画像笑骂道:“有病啊!你得找药吃嘛。这个是身背数命的杀人犯,不是神经病!若还留着这一圈胡子,他还不早被人认出来抓起送官了吗?还逃什么逃?这般明显的虬须,怕是早就给剃了吧!”
这闲汉是块茅厕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他眨眨眼再度辩解道:“差矣差矣!其实我是想看看,清凉城里哪个人加上了虬须后就会像极了这个恶人的。”
众人哂笑,一哄而散。八戒正欲转身,忽然却又定定的看了看那些画像,贺笃心见到他的神态,问道:“朱老板,你从外地来,莫非见过这个人?”
八戒摆摆手笑道:“我还没这个好运气,那可是五百两银子啊!再说我要是见过这人,只怕早就被他一块给害了,哪里还来得到清凉城啊!是不是?呵呵!”他摇头离去。
大圣一直守在誌古斋内,他要等八戒买吃的回来充饥。不想过了老半天,八戒就是不回来,他早就饥饿难耐了,心里莫名地空虚发慌。他索性站在门前朝道路上张望,却见八戒走得不紧不慢的,还跟相熟的人有说有笑地寒暄。他手里拿着一个纸包,大圣料想那包里应该装着食物的,顿时恼他不把自己的温饱放在心上。
大圣恨恨地自言自语道:“这个泼货,一定是自己吃得饱了,就想不起我还饿着肚子了。”
八戒冷不丁瞧见大圣,心想:“哎呀!坏了,刚才我四处闲逛,想是把大老板给饿着了。”他快步赶到店前,匆匆忙把纸包里的大肉包子拿出来双手递给大圣,咧嘴呵呵一笑,抢先说道:“表兄快吃,你不晓得咧,先前我得了一个好消息,你是要现在听呢?还是等你吃饱了再说。”
八戒毕恭毕敬,让大圣一伸手便可以接过包子塞进嘴里吃了。大圣算他机智,吃着包子冷嘲热讽地说道:“有甚好消息?让你买包子充饥,你拖拖拉拉,四处找人闲扯篇满大街说废话,饿得我这个做大老板的前胸贴后背,难道你想害我饿得病倒自己全盘接手生意不成?你说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