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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甘苦皆过客(4 / 7)

悲绵长的恩德抚慰世间万物,让所有的生灵都可以休养生息,共荣共生、、、、、、

大圣目视远空,思绪渐渐聚拢,长久以来深藏在他心里的感触像庄稼地里三月的芽苗,再一次蓬勃汹涌,油然而生。

数千年前,大圣还只是一只默默无名的冥顽石猴。一天他勇探花果山水帘洞,给小伙伴们带来了一座天造地设的家当,随即受到众猴拥戴,立他为王。自此他无忧无虑,一生游戏。因见小猴意外夭折,老猴体衰而逝,余等一概不能例外,是以心有忐忑,惴惴不安。石猴感念月有阴晴盈缺,造化弄人,令世间万物变化无常。好在这石猴与众不同,不但怀有灵心,也会忧思虑远。他打听到只有神仙圣佛才可以躲过轮回,再也不生不灭。就折枝为排,剁竹为篙,远离了花果山水帘洞。孤身远涉重洋,历经狂风巨浪。学人礼,学人话,风餐露宿。受前人所不受之苦楚,历前人所不历之艰难,总算修成神仙之术,享受与天同寿之福。自此后他旗鼓大张,振响铜锣,交朋会友,广结英豪,尽行人生快意之事。之后因藐视序法大闹天宫,被佛祖一掌打翻,镇在五指山下深刻反省了五百年。为解脱厄难,求得正果,他戴上金箍洗心革面,诚心诚意护送唐三藏西往天竺。历经九九八十一难,取回真经,摘下金箍,晋升斗战胜佛。那时,金蝉子归位,佛祖嘉奖他们师兄弟三人,令各有附院,听调不听宣,可于仙界到处行走,名利俱望,此诚令多少修真求道之人羡慕不已。

怎奈大圣性胎出自灵石,既非平常之虫兽,也非平素境遇可以困而守之。佛祖门禁森严,仙家法规颇多,大圣功成却不能身退,在仙界可以畅行无阻,但要随意下到凡间则要被严厉惩戒。

话说数百年之前,大圣追思花果山那群老友,心中感念那几个为他寻访仙师出谋献策的老猴。自觉虽然已经在阎王处的生死簿为他们勾销了名字,但历经千余年了,这些老猴的情形如何一点也不知晓。他有意一探究竟。此念一出,心中十分期待。于是私下里独自到花果山走了一趟。哪知这一去,竟发现花果山物是人非,记忆中那杆齐天大圣的凛凛大旗早已不复存在,巨大的旗座也已塌倒成为废墟,水帘洞依旧飞泉狂泻,只是四周凋零败落,原本千千万万的猴子猴孙稀稀疏疏,看样子散失不少。他挂念的那几只老猴更是无影无踪,遍寻不着。大圣又混在猴群之间游走,众猴与自己皆不认得,问着一些年长的猴公猴婆,这些猴公猴婆直言哪里有长生不老的美事,斥他痴心妄想。再详细询问,这些猴公猴婆只说多少多少代之前倒是有过一个典故。说是曾有一个唤作齐天大圣的老祖先,武艺高强,法力甚广。那时的花果山也果真繁盛似锦,名震八方,曾一统仙洲,令四海拜服。其后,齐天大圣又奇遇不断,为三界立下极大功劳,直至被天界赫封。但那齐天大圣自从得了正果位列仙班之后,就再没有回来。而且那些原本长生不老的猴祖宗们也突然之间衰极而逝,浩浩荡荡威风凛凛的花果山猴群从此日渐萧条没落。这些猴公猴婆断言,长生不老只是猴儿之间口耳相传千年不改的天方夜谭,其实并无其事。

大圣随即闯荡阎罗殿,追着幽冥十王问了个前因后果。原来唐僧一众位列仙班之后,三界安定,玉皇大帝遂奏明佛祖,整饬天条,重修生死簿。令原先由于大圣的肆意勾删而逃出生死之序的妖、兽、虫、鱼次第回归轮回。所以那些老猴才又往生他界去了。大圣明白原委之后,碍于斗战胜佛的名份,又忌惮佛祖的无边法力,只得将此事深藏于心。只是他有时就会自感苍凉。面对历历天条,常常叹息神仙也无可奈何。自此之后,大圣虽然身在仙界,却心在凡间。所谓修禅参道,秉持守身,他是再难用心。

大圣黯然神伤之际,听见街市上远远地传来“邦、邦、邦”的打更声。他一个激灵,看到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露水沾衣,原来此刻已经天近佛晓。

他回身看了看八戒,八戒鼾声如雷。大圣谅他好梦难醒,心中轻叹。伸手将八戒缓缓扶起,把他背在后背,迈步向檀香客栈走去。

路上晨雾弥漫,再无他人行走。不久,大圣便看见檀香客栈那块在迷雾中灯影绰约的古朴招牌。眼看就要进店了,他想起自己还是八珍齐酒楼李庆福的模样—那却不是早先订房时的样子,于是变回初到清凉城时的那个纨绔哥儿的模样。扭头再看八戒,只见他涎水长流。“又是做吃大餐的美梦了!”大圣心上一阵好笑,随即也将八戒变成早先样子,只是不再让他穿着六品京官的衣服,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汉子,恰恰似他在高老庄厮混时的那番穿着。

他们进了客房,各自大睡特睡。直到太阳当头,二人才神清气爽地醒转过来。用过早饭,他们也不外出游玩了,留在客房里商议着如何在清凉城中立足。

八戒说道:“我看这清凉城过往的客人不少,街市两边铺面既小又多,店租贵不到哪里去,我们便来学做生意如何?”

大圣点头赞同,微笑着说道:“非农即商。就算去了别处,像你我这样的凡夫俗子,又没有耐心使蛮力牵牛犁地,恐怕也只能做这些小买卖了。只是,不知做什么买卖的好?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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