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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酒肉穿肠过(3 / 7)

机遇十分难得,二位爷不妨试上一试。”

大圣把那菜谱随意翻了一翻,指着窗外招展的大旗问道:“你说的那京都大厨,可真是如上面通告所说是为皇帝老儿做饭菜的?!”

店小二咧嘴一笑,信誓旦旦地说道:“我们八珍齐是清凉城一顶一的真材实料老字号,不光是下料做菜做到了童叟无欺,而且把牙齿当金子使用,从不敢信口开河。句句当真。二位爷,小的看出来你们虽然不是本地人,但必然是经历过大场面,在餐桌上有过资深经历的哈。二位爷应该听说过本朝皇太祖落难时有过三碗面的故事吧?!谁能让太祖爷赏脸连吃三碗面啊?诶,就是本朝最早的御厨了,做出那三碗面就是。喏。”他将手往菜谱上一行名字一指,“我们这位响当当的大厨萧成山的太祖父了。”

八戒肚子饿得慌,等不及人家扯闲篇,不耐烦地敲着桌子说道:“你这个不着调的店小二,我可告诉你啊,不要拿我们外地人来欺负哈。你们师傅做菜的好赖到底不是口水吹出来的吧!我们第一次来,啥都没试过,拿着个菜谱知道什么好吃什么不好吃?怎么点好吃的?你也不要说那么多啰嗦话,三碗面的故事我们没听说过也管不了,干脆你自己觉得哪样好,平时客人又点得多的,就给我们多上几份。再由着你这样说下去,黄花菜都要凉了,你还让不让人吃饭了?真是的!”

店小二瞅瞅这俩位,左一个是富家公子,右一个是京畿官爷。“不像是容易被饿坏的人啊!怎么都不挑剔挑剔呢?”他清了清嗓门,点头哈腰地报了几个响亮光鲜的菜名。单听这菜的名字,八戒已经馋得不行,不住地吧嗒那一嘴的唾液,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大圣在一边看着好笑,挥手叫道:“你说的这几个菜一样都不要少,每样来两份。快些去做了端上来。”

功夫不大,偌大的八仙桌上不久就摆满了一桌子的美味佳肴。看那菜式,果然是大师章法,色香味型俱全。师兄弟两个满眼金翠碧绿。他们煞是开怀食指大动。大圣举箸将行,八戒突然间身子一凛,将才拿起的筷子又重重放在桌上,憋屈地叫道:“坏事也,坏事也,乖乖隆地咚!这些都是荤菜啊!大事不妙了,难道我们要破戒不成?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大圣听了眨眨眼,淡淡地“哦”了一声说道:“不错!这些倒真的全是荤菜!”他不动声色装模作样地将满桌子菜肴又细细看了一遍,那神情就像是恍若梦醒。“嗨,这菜名起得金枝玉叶一般,你和我谁又会想得到它们全是荤腥来的?”他似真似假地说道,“这个本身就叫金枝玉叶的,我以为满盘都是素菜呢!”

店小二在旁看得清清楚楚。他也是有些见识的人,看着这两位像演戏似的一唱一和,就搭话道:“二位爷,莫非你们是穿起官家衣裳的和尚,竟是沾不得一丝荤腥的?那可要先把话说清楚了,本店上了台的菜可是一概不能退货的。”他加重语气,“这些不是小数目!”

师兄弟二人面面相觑一起望向店小二,神情之怪异直看得店小二心中发毛。店小二心里就有些哆嗦了,“难不成他们是玩真的?”于是说道:“菜金一共一十二两三钱银子。”他看看八戒身上的官服乃是原装正品,禁不住又道:“二位大爷,小的可禁不起这样消遣,您二位不是开玩笑吧?”

大圣变过脸来嘻嘻一笑,拍拍店小二的肩膀,笑道:“小二哥莫慌张,我们是什么人?岂能少得了你的银子!你且先去上两壶好酒来,有什么女儿红,竹叶青的,只管挑好的上。”

店小二心上忐忑,讪讪地说道:“要两壶好酒,那得再加上二两银子,本店概不赊账、、、、、、”

大圣挥挥手道:“只管去拿了来,酒来了便好说话。快去,快去。”

八戒不知大圣虚实,贼眼溜溜地瞧着店小二转出门外取酒,把凳子拉近大圣身边挨着坐下,把嘴朝桌子努了一努,显得煞是可惜地说道:“师兄啊,这个么,佛偈有云,不可沾染荤腥,这满桌子的熟肉鲜香,可叫人如何是好啊?”

大圣靠着椅背,挠挠腮帮笑道:“你会是这般没有记性的人么?佛偈亦有云‘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他的口气有些语重心长,“一等一的亲师弟,你我这回下到凡间,难不成这斋饭还能想吃就有得吃?难不成没有了斋饭也要不食人间烟火?”

八戒心有灵犀,失声叫道:“难不成师兄说的是我们不是今天破戒就是明天破戒?只要在凡间,这一戒迟早都得破了?”

大圣哂笑两声,既不说对也不说错,只是说道:“师弟若是不愿破戒,愿意暴殄这一桌子的天物,为兄的亦步亦趋,也只好作罢。白掏银子不过是小事一桩。俺本是从顽石里蹦出来的,没有了斋饭,几个月不吃不喝也饿不死俺。那也是俺天生的本事。”

八戒饥饿难耐,已经心浮气躁。他弯下腰在桌面上贪婪地吸了一大口气,直觉得异香扑鼻,肚中馋虫再也无法忍耐。他抬起头来呵呵笑道:“师兄你也莫要激我,我念经拜佛不比你少,‘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的道理我也是懂得的——如此我就吃一口菜,念一句佛,喝一口酒,又念一句佛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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