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猴你叫什么?”
“红猴啊。”
“我说名字。”
“马圣。”
“马圣?”
“好多时候不讲,自己说都觉得变扭。”
“没有啊,马圣挺好听的。”
“嗯,可没人会叫了。”
“那我叫啊,以后我不叫你红猴,叫你马圣。”
“行。”
背上的女人摇晃下来,不久后踩上石滩,走向海面。
马圣跟着她,在走到一定程度后停了下来。
“那边云好多。”桥桥指着海平线的远端。
“要下雨了吧。天气预报说今天是本月最后一个晴天,接下来都是雨。”
“那今天来对了,运气真好。”
“嗯。”
“喂妃妃说你讨厌女人,是真的吗?”
“不是讨厌,是不知道怎么…交流。”
“和女人交流很难吗?”
“满难的。”
“那和我交流怎么这么顺利,是根本没把我当女人咯。”
“怎么会,有胸的都是女人。”
桥桥听了笑起来,紧跟着便猛咳一阵。马圣上去扶着她,将她从湿冷的海水拉回来。
“走吧,回车上去。”
齐桥桥扬起脸,用一种祈求似的眼神看着红猴。男人面对着这眼神,却又不知所措。
不久后齐桥桥摘下口罩随手一扔,还叹了口气。
“是有些累了。”
“那还是我背你回去?”
“嗯,谢谢。”
回到马路上亭妃已等在车旁,她若有所思,仿佛正为什么事而左右为难。
上了车红猴拿出纸巾让桥桥擦了裤管,又加大空调力度。
伴随着一首《光》,车往回驶去。天色渐暗,路边的街灯如报数的官兵般逐一亮起。
长长的光带铺陈开去,延展到家的所在。
而家的所在,也是结束的所在。
五天后冬雨蒙蒙,陈亭妃接到电话赶去齐桥桥和爷爷租借的旧屋,老式楼房的一层,家徒四壁,床上躺着齐桥桥,爷爷坐在两米外的一张木椅上,陪着一同去的还有红猴和杨希雨。
来到床边时齐桥桥还能吐几个字,她还记得亭妃曾说要告诉她的“故事”。
陈亭妃没有食言,依附在女人的耳边,用只传进她耳朵的音量将自己与杨希雨的“故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
不知听到哪里时齐桥桥咽了气,但不管有没有回音亭妃还是坚持将故事讲完。
亭妃起身后爷爷来到床边,老人神情平静,拉起被子盖到孙女肩膀,如此在床边静静陪了片刻。
在乡下,爷爷用肖野给的钱买好了棺材,一会儿红猴就会开车载着她们去下葬。
旧屋的门口陈亭妃靠在杨希雨的胸口,希雨打着伞,大概要说什么安慰的话,可是亭妃根本一点都不伤心。
齐桥桥死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在哭,相反的不久后,陈亭妃便露出了笑容。
“老公,从现在开始我就是齐桥桥了。”
“……”
“你也要叫我这个名字,没有陈亭妃了。”
“唔。”
“你有没有听到啊?”
“听到了。”
“那就好。”
齐桥桥将脸埋入希雨胸口,闭上眼听见雨声轻轻的叮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