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溺,是一种难以自拔的可怕感受。犹如鸦片般将人的躯体啃蚀干净。
冬去春来,杨希雨和陈亭妃又长一岁,但对他们来说年龄的成长似乎意味着更冷漠与更孤独。
维系两人的至关重要的东西,随着一日一日,一月一月的消磨变得浅薄,肉眼亦不可见。
两人不可能再快乐起来,即便快乐也只是脸上的假笑。
他们又回到囚鸟般的生活,并且比初来此地时更彻底,二楼的喂鸟老太或许是厌了或死了,许久没再出现,而鸟们却已成习惯,无视风雨每天六点飞临草坪。
在柳丁大道那侧,周根生的失踪让加油站一度陷入混乱,白天负责人找不到老板电话也不通,晚上的员工也只剩下曾师傅和阿姨,很快晚上的经营陷入停滞。
负责人想了许多办法联系周根生,却都无果。他并不晓得这个老男人已成黑球,就埋在加油站的后山上。
经过询问超市阿姨,那晚老板喝了酒,但她也不知道其何时离开,晚上就自己一个人没功夫理这些。
最后唯有无可奈何的报了警,警方到来例行询问,调查监控时发现存储录像的机箱不在了,新机箱是白天负责人刚买来装好的。
警方对此加以记录,但并没实质突破。
数日之后联系上了周根生的前妻,姓白的四十多岁女子。两人离婚六年,生有一女,白姓女子两年前再婚,了解下来前妻对周根生的失踪见怪不怪。
过去也有过多次,外出寻花问柳和不三不四的女人同居,警方追问那些不三不四女人的具体情况,白姓女子,一概不知。
由此调查陷入僵局,或许连一般人口失踪都算不上。
过了三个月,新年以后周根生还没出现,夜晚的曾师傅和阿姨也因不堪重负而辞职,负责人千辛万苦的从人才市场挖来几个肯上夜班的工人,并提高20%的加班费。
慢慢的对于一个人的失踪,大家似乎都在淡忘。
这或许是上天“眷顾”两个孩子,又或许,是想让他们滑入更晦暗不明的深渊。
到了四月,周根生的前妻来到加油站,离婚时她就分得周根生一半财产,当然也包括这家加油站,而今前夫失踪,也不晓是死是活,加油站不能垮了。
于是她领着第二任丈夫,坐进加油站办公室,听负责人汇报目前情况。
对于白姓女子极其新丈夫来说,周根生长时间失踪,甚至被认定为死亡才好。
他如果死了那名下财产就会划入他们女儿的名下,滑进女儿的也就等于滑进母亲的。
于是白小姐睡前都虔诚的向上天祈求,“让他死了吧,让他死了吧、”
所以当警方再来调查时,白小姐已然是一副不配合的态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