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等王子乔答话,焦萍儿接着道:“我在想,我爹说不定也像咱俩这样,被吹到哪个山谷里了。他还活着,是不是?”
王子乔略一思索,在心里面否定了这个可能。如果自己俩人不是侥幸撞上峰顶的松树,并在相撞的瞬间,使出通天第一式“天与水相通”,消融大部分力道,当场就会被撞得粉身碎骨。即使如此,自己现在也是身受重伤,真力全无,如同废人。
“王哥哥,你怎么不说话?”焦萍儿见他沉默不语,轻声询问。
“焦大叔吉人天相,希望没事。”王子乔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涌出一股悲愤:这次侥幸再逃过一劫,保住了性命,这些妖孽不除,天下不可能有安宁的日子!我一定要恢复真力,然后按照之前和小前辈商定的计划,去一趟西海,在大海中体悟“通天八式”,并设法得到西海冰晶,提升功力,即使赶不上珍宝交易大会,但只要冰晶藏在西海龙宫,就有机会得到。
王子乔将准备去西海的想法说了,又道:“萍儿,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些全是真话,没有一句骗你,我现在只想早日学成仙术,为天下除掉祸害。”
这一次轮到焦萍儿沉默无语,她何尝听不出王子乔话中之意,自己之前说的感激之类的话,就是希望他能留下来,但是……
“萍儿,时候不早了,睡吧,养好精神,天亮后得想办法下去,不然困在上面,饿也会饿死。”
焦萍儿嗯了一声,重新躺下,眼睛直直地望着天空。此时,满天的星光,想起梦里经常听到有人反复吟唱的歌谣,心里不禁一动。
“一舟任逍遥,我行天地间。莫羡神仙好,神仙也孤单。天涯有倦客,胸怀江与山。芳草接云际,雪尽千里远……”这歌中有些语句,自己一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现在想来,难道是指王哥哥吗?
他为了天下安宁,甘冒风险去学仙术,我本想……焦萍儿只觉得心里发堵,忍不住泪水潸然而下。
◇
王子乔没有注意到焦萍儿的情绪,他已经进入入定状态,想起第一次遇到龙吸水,被阿呆驮到紫薇岛上,后来是小前辈引导自己恢复了体能,我何不试试,看有没有作用?
之前,焦萍儿用石埙吹奏凤凰和鸣曲,使他体内的躁动得以控制,那种清凉的感觉仍在,王子乔深吸几口气,凝神聚气,将那股清凉之气运转起来,自丹田向下至会阴穴,再沿尾闾穴自督脉向上,经腰俞、命门、悬枢、脊中、至阳到达大椎,停了片刻,又将内力引导着在大椎穴和哑门穴之间反复游走。
许久,后背渐渐炙热起来,整个人仿佛被架在火堆上烘烤着,而且越是伤重的地方,灼热感越是强烈。这种炙热不同于之前的火烧火燎,不仅极为舒畅,还压制住了后背钻心的疼痛。王子乔心里暗喜,这法子果真有效。
◇
焦萍儿一觉醒来,天色已亮,发现身上盖着王子乔的长衫,愣了片刻,她记得昨晚把长衫一直盖在王哥哥的身上,替他挡住羞处,现在他……脸上不禁一红,赶紧闭上眼睛,唤了一声:“王哥哥。”
没人应答。焦萍儿心里咯噔一声,忙睁开眼,一骨碌爬了起来,四周雾气迷漫,不知何时下起了晨雾,看不到一个人影,难道王哥哥被什么妖怪抓去了?吓得大声高喊:“王哥哥!……王哥哥!……”
声音在谷底不停地回响。正当她感到害怕和绝望的时候,听到远处有人应了一声,当即踩着茂密的枝叶,一瘸一拐地向那边走过去。
◇
王子乔催动内力,接连运转十几个周天,等到收功时,后背的疼痛减轻了许多。眼看天色微亮,试着撑起身体,虽然还是疼痛,却勉强能够坐起。这也是他这些天来始终在水潭的灵液中浸泡,洗筋伐髓,体质得到改变和提高,又有“通天八式”的根基,否则,任何灵丹妙药也很难让他在短短的一天时间内就能起立行动。
坐起来的时候,因为侧身对着焦萍儿,并没有注意到她的穿着。等到回头看到她只系着一条破烂的肚兜,露出白花花的一大片,不禁又是一阵呼吸急促,喘息一阵,拿起身上的长衫替她盖好。
看到自己光着下身,王子乔猜想裤子又被龙卷风刮跑,忙脱下身上的短褂,挡住羞处。打量着四周,雾很大,能见度不高,发现坐着的是成片大叶女贞,生长得郁郁葱葱,极为茂盛,拨开枝叶,向下望去,离地面差不多有十丈的距离。
吐了一下舌头,暗道侥幸,如果不是落在这上面,直接摔下去,哪有命在。打量一会,觉得尿意难忍,寻思总不能就在这里解决,得避开萍儿,顺便察探有没有地方能爬下去。
王子乔缓缓爬起,却突然脸色惨白,暗叫不好:脚上只穿着一只鞋!飞天石!另一只鞋呢?
目光扫视之下,哪有什么鞋!顿时头脑一片混乱。飞天石能够反弹施加的真力,“等你真力足够大后,它就能帮你实现御风飞行!”小蚂蚁的话在耳边回响。自己在水潭底下无意中得到飞天石,小前辈将它制成鞋垫,果真对自己帮助极大,否则不可能飞越巢湖。可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