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愈来愈大的雷声,天穹之上逐渐裂开了一条缝隙,露出里面漆黑的空间。没有人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即便是马德,心中仅仅只是生出某种念头,但这种念头显得很是模糊,他似乎有些期待,但同时又有些畏惧。银瓶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马德握着她的手,只觉得冰凉一片,两人眼中同时露出惊恐之色,似乎他们心中多少有些明白。这世上有很多人活的浑浑噩噩,并非他们不想聪明的过日子,只是某些时候,似乎糊涂着生活要比清醒的活着更为惬意。马德明白自己在害怕什么,他恐惧的是这种看似的平静的生活似乎马上就要被打破,他有些期待这种变化,但在期待之中,又畏惧这种变化,心思之复杂,实在难以用语言去尽述。
随着天穹之上裂缝愈来愈大,那道响彻世界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清晰,马德听懂了,银瓶听懂了,所有人都听懂了,这道声音只是在不断的重复着两个字:“醒来!”
村子中的众人仰着头,露出非常迷惘的神色,他们不明白这两个字究竟代表着什么意思。现在明明是白天,而且众人都是非常清醒,既然如此,为何又要让他们“醒来”?
说话的这道声音并不如何威严肃穆,只是乏味的重复,很多人掩上了耳朵,闭上了眼睛,不闻、不看、但那道声音是如此的响亮,以至于他们从心底开始恐惧,开始发抖。马德睁大了眼睛,举目四望,那些在他眼中原本真实的世界逐渐开始坍塌,众人的形象也开始模糊起来,就如行人在高温的沙漠中行走时所看到的景象,面前的所有事物逐渐开始变得扭曲而虚幻,然后变成一缕青烟,逐渐淡不可见。
天穹被彻底撕裂开来,那道明晃晃的太阳从中被裂成两半,紧接着,漫天的星斗开始出现在裂开的缝隙当中。狂风怒号,大地在一股不知名力量的作用下开始龟裂,暗黑的洪水从龟裂的缝隙中喷涌而出,逐渐开始淹没这片大陆。马德低头,只见银瓶的脸也在逐渐虚化,他心中充满了不舍和恐惧,他想要紧紧的搂着女子,这辈子都不放手,但可惜的是天塌了,地陷了,这些生活在这里的人们也都化成了缕缕清风消失不见了,银瓶虚化的脸庞变得有些木然,看不清是喜是悲,但在隐约中,马德似乎看到女子眼中闪过一抹讥讽之色,她用手掠了一下耳畔的发丝,伴随着这个动作,她的身体在狂风的作用下被拉扯成丝絮状,最终握在马德手中的只是一块白色的手帕。
他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睛,洪水很快来到他的脚下,然后开始蔓延,从脚底一直淹没到头顶,这道洪水并不冰凉,似乎有种温暖的感觉,马德觉得很舒服,他心中突然闪过一丝明悟,然后睁开眼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荒野,有堆篝火正在自己身旁熊熊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在他对面,一男一女两人并肩而坐,男的眼神清澈而明亮,女的容颜绝美,但多少带着些稚气。看到他睁开眼,女孩子有些忘形的欢呼了一声,大声喊道:“大哥哥,他醒了。”
那男的面带微笑,开口说道:“嗯,比我想象中要快一些。”他说完这句话后抬头直视马德,问道:“感觉怎么样?”
看清了年轻人的样貌,马德苦笑了一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这才说道:“我迷失了多长时间?”
年轻人笑了笑,说道:“从我发现你被困到现在,也仅仅六天左右。”
马德有些怅然,他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才六天啊!怎么感觉像是过了一辈子?”
坐在他面前的年轻人便是秦鹏,在和苍龙北海两人分手后,因为心中一直记挂马德,秦鹏和白萱并未转程返回大唐,而是继续在东疆寻找。前几****突然发现了一座寺院,秦鹏不是马德,他对于阵法一途了解极为精深,而且对天地元气的把握也更为精细,几乎在瞬间他就察觉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秦鹏阻止了白萱入内的打算,他绕着寺院转了一周,便皱起了眉头。
这是一个小世界,在前一世的时候,秦鹏几乎从未遇到过这种小世界,因为要想在原本的空间中创造出属于自己的一方世界,没有绝大的神通绝难办到,小世界的出现表明有一位佛宗大能已经超凡入圣,能够独立开辟出自己的一方小天地。在穿越到这里以后,秦鹏曾到过一个小世界,便是南疆那所禁地,当初他被囚了大半年,最终虽然脱困,但那种回忆想想都不是什么愉快的事。这方寺院虽然和禁地相比小了许多,而且其禁制也并不是过于复杂,但即便如此,能够在荒野之中开辟出自己的天地,那个人的修为并不比自己差。他并不十分肯定马德此刻已经被困在里面,但出于直觉以及心中对马德那种无由的担心,他仍然决定破开这方小天地,不管里面被困的是什么人,秦鹏都想瞧上一瞧。
佛说“一沙一世界,一叶一菩提”,要想破开禁制,必须破了沙叶,当初他运用绝大的神通替公子找了一头坐骑,便是那个名叫沙叶的麋鹿,对于佛宗的很多的东西,他并不陌生,佛道儒本为一体,一法通则万法通,想要破开沙叶,仍要从佛学入手。秦鹏思考半晌,下了决定。
他让白萱守在这里,万勿让他人靠近,然后瞬息之间奔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