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月的旗子和号角,动作整齐划一,而且所行速度极快。
原本凭着墉州城的天险,倘若坚守,唐人要想攻下此城,是要费一番功夫的。但澜沧月此人极为高傲,而且他深信唐军根本就不是这支不死军团的对手,这几天以来的稍许接触也证明了这一点,所以这次他不听副将的劝阻,毅然决定在宽阔的场地给唐兵一个深刻的教训。
说起来豪言壮语,但实际上澜沧月也有自己的苦衷,这些活死人看着厉害,其实并不灵活,而且嗜血如命。城中的那数千名俘虏最近几日以来已经被杀的差不多了,没有血的情况下,即便是他也无法完全掌控这支军队,如果放任这些东西守城,别说是外面的唐军,城内的守兵之间就会闹出大乱子。对于澜沧月而言,城外决战才是最为理想的场地所在。
唐兵中有不少骑兵,在这几日的接触中,许多唐将都发现要对付这等不死人,唯有骑兵才能克制。所以,此次出战,除了三万步兵外,还有一万余人的骑兵。
两边似乎有了某种奇怪的默契,唐兵在皇帝李天易的亲自率领下,来到墉州城下,却并不攻城,而是严阵以待。城门缓缓开启,澜沧月带着手下的不死兵团径直而出,双方在距离百米的地方站定,相互凝视了一眼,然后李天易和澜沧月同时举剑,双方兵士便如潮水般汇聚,紧接着有血花开始翻滚。
不到盏茶功夫,唐兵死伤惨重,李天易优先率兵而逃,澜沧月脸上出现一抹红晕,他大喊一声,朝着前方猛一挥旗,大军便朝着李天易追去。
那些不死人此时闻到鲜血的味道,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呜”声,紧跟在澜沧月身后,大步追向唐兵。
秦鹏目光何等犀利,他看着带头那人一步步朝着大阵走来,心中闪过一丝疑惑。昨晚发生的事情他全都清楚,经过后来齐天傲和那个神秘女子的对战,想来北狄大营中对于铁骑复出一事怕也早已知晓,按照他的推论,今日一战应该也只是双方的相互试探,为何对方竟倾巢而出?难道耶律延光对于这些不死人真的如此自信?铁骑成名千年,就算耶律延光不知道,但他手下一定有人知道铁骑之名,既如此,他还能放胆让人率领这些不死人前来,要么就是自信的过了头,要么就是有意接他人之手除掉不死军团。
秦鹏瞬间便想明白了前因后果,他心中叹息,却并未产生一丝一毫的同情心里。虽然不是完完全全的唐人,但对于这个国家、生活在这里的人民,与刚来时相比,秦鹏有了更多的归属感和认同感。他喜欢这里,喜欢唐人朴素而彪悍的作风,在听闻墉州城破后数万人被杀,秦鹏心中便有些怒气,只是他一向善于隐藏自己的情感,今天,他不介意让来犯之人好好的喝上一壶。
在路过秦鹏时李天易有意无意的看了他一眼,秦鹏对着他点点头,齐天傲目光冷峻,公子等三人神色淡淡,唯有大将军洪光远、偏将军刘汉两人目光中露出刻骨的仇恨。身为军人,在得知同胞被如此残忍的杀害后,他们很难平静自己的心神。
不知不觉间,澜沧月所率兵团已完完全全的进入到秦鹏所布之阵中。眼看着李天易如丧家之犬般逃跑,澜沧月仰天发出一声长笑,他大喝道:“李家小儿,如今可知某的手段否?”
李天易并不答话,只是埋头狂奔,澜沧月怪叫一声,心说看你还能跑到哪里去。正想挥兵继续追赶,唐营中却缓缓的走出一队身著闪光铠甲的军人。这些人全身都包裹在明亮的铠甲之中,在太阳的照射下,他们全身都泛出一股逼人的光芒。
有一人缓缓从人群走出,此人骑马,手握一柄军中并不常见的方天戟,看到澜沧月后,他持戟问道:“来者何人,某手下从不死无名之辈。”
澜沧月脸色阴晴不定,他并非愚蠢之人,来人紧紧凭着一把方天戟,遥遥一指便有偌大的威势传来,在那瞬间,自己的呼吸都为之一顿,可见绝对是个高手,其修为不在自己之下,甚至犹有过之,大唐军中什么时候又出了如此猛将?怎么情报中并未提及?
“我是单于帐下第一高手澜沧月,对面何人?速速报上名来!”
银甲战士哈哈大笑,说道:“某铁骑百人队队正孙行,你死到临头,竟还妄言什么第一高手,嘿嘿,当真不知天高地厚……”
澜沧月心下一惊,铁骑?传说中的铁骑竟然出现在唐营?为何单于先前并未说及此事?联想到临行前耶律延光假惺惺的那些话以及看着自己的眼神,他心下一沉。当时他还为单于的那番话感动的有些想掉眼泪,此刻才想起来,原来从一开始耶律延光就打定了主意让自己来送死,对于将死之人,谁会吝啬讲一些动听的言语?澜沧月心中越来越寒冷,他再怎么高傲,再怎么自信,也不认为自己就有能力和传说中的铁骑相抗衡。耶律延光啊耶律延光,你这个卑鄙小人,枉老子这么信任你,还为你制造了如此一支无敌的军团,谁能想到你竟然转手就把老子给卖了。
澜沧月此时后悔的肠子都青了,但眼下并非抱怨的时候,无论怎么说,今日先保的性命再图将来——毕竟自己手下还有十万不死士兵,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退一万步讲,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