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这才有如此冷峻一面。水玲珑见他的神色已慢慢恢复过来,也就不再问他,当下起身,转而又道:“咱们进里边瞧瞧吧,现下是松果结籽季节,上次我来此摘了不少呢。此处的松果肉甜汁肥,滋味可口,你今日可有口福了。”
乔觉跟着她站起,瞧她说得这般动人,倒是将他的好奇心勾了出来,当下二人便即离亭,朝着松林深处走去。
二人就这么一直并排走着,前方的松林很是茂密,似乎看不到尽头,二人穿梭其中,顿生渺小,宛如茫茫大海之中扁舟孤行,不知终点何在。
水玲珑适才虽然将话题带了过去,但乔觉一直在想她的故事。以他的自身经历来看,任何一个来此地府的鬼魂,在阳世肯定都有一段惨痛的经历。否则正当风华正茂,谁愿意悄然离世,来此地狱?
也许是自身经历太过凄惨,他心中一直在想,身旁的这个女子所经历的到底是何种苦难,以至于他的脚步竟跟不上身旁的水玲珑,稍稍数百丈距离后,他便已落在后面。
水玲珑走着走着,忽然发现乔觉已落在后头,当下便即回头,道:“瞧你年纪轻轻,竟是这般气力不足,走快点啊,不然会耽误了回去时辰。”
乔觉闻言快步跟上,他的心中仍是纠结不已,如鲠在喉,他突然发觉自己对身旁的这个女子有点关心过头,至于是何原因,他也说不清楚。大概是同为天涯沦落鬼,他开始对身前的这个女子产生了同情,有那么一个瞬间,他心中升起了要将眼前的女子呵护到底的念头。
他加快步伐,走到了水玲珑身前。而后,似乎是鼓足了勇气,他忽地问道:“你能告诉我你在阳世的经历么?”
水玲珑闻言身躯一震,似乎是没有想到于此时刻,他会问及这个话题。就在片刻前,当自己问及此话题之时,这个男子还是如此忌讳莫深,可此刻一转眼,他倒是反问向自己,而瞧他神色,更不像是随口问问,眼神中流露出的关怀之意,绝对是假装不出来的。
她的绝美面容,在那一刻,曾有过一丝短暂的僵硬,即便是僵硬的神情,也是那般唯美。而后闪现在她脸上的,更多的是一股随意。她轻声笑道:“你还没和我讲你的故事呢,就想听我的故事么?天下哪有你这般占便宜的,什么时候你和我说说你的事,我就可以告诉你我的事,呵呵,这买卖公平吧。”
乔觉一阵默然。
谁说女子不使诈?
眼前的这位,此刻倒像是一个奸商了。
乔觉顿觉索然无味,他的故事,从来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包括和他最要好的清玄,也只是隐约提起过一点儿。那是他内心深处难以企及的痛,又有谁愿意将痛苦开诚布公呢?
水玲珑瞧见了他的不自然神色,她面上一片释然,似乎对自己提起的这番交易早有预判,而后又道:“你现在知道痛苦的事很难说出口吧。所以啊,以后不要轻易打听别人的故事,除非你肯将你的故事说出,好了,此事日后有机会再说吧,马上就要到最茂盛的松林了,咱们快点儿。”
乔觉心中一阵歉然,他知道,他今日是有点唐突了。他并没有做好和水玲珑交易的准备,因此他此问自然是以闷闷不快告终了。所幸他也不是一个死缠烂打之鬼,内心稍稍平复过后,便即跟着水玲珑向前而去。
约莫走了半刻时辰,二人终于走到了松林深处。
这片松林很大,大到用肉眼无法数清周围的松树。整片松林很是茂密,林中的松树几乎都有数十丈之高,树宽更是惊人,非二人环抱难以抱圆。松叶清脆碧绿,松果遍布树枝,直如繁星漫天。这些松果和阳世的最大不同便是全身通红,如佛珠般大小,红点璀璨,装饰碧绿,在这一片郁郁青松中极为耀眼。
水玲珑左顾右盼,而后熟练地找到了一棵最大的松树,凭她的经验判断,这棵树上的松果应该是最熟透的,也是味道最为鲜美的。她不及细想,身形缓缓飘起,跃上了大树。
乔觉在树下瞧着她那美妙的身形,心中不由得一阵荡漾。
于此时刻,他只能用曹子建的绝世诗句来施以赞美。
“竦轻躯以鹤立,若将飞而未翔。践椒涂之郁烈,步蘅薄而流芳!”
九天仙子的舞姿也不过如此吧。
却见水玲珑身形盘旋而上,犹如瑶池仙界的舞女,随风起舞,衣带绕裙,那一朵出水芙蓉,再现眼前!
在第一场六峰会道比试的时候,他见到的水玲珑便是这般轻盈,可那时候的她是在比武,无形中多了一股杀气,在赞叹她绝妙身形的同时忍不住担心她落败。而只有此刻的她才是最真实的她,才是最唯美的她。
她的睫毛,弯弯嘴角,像是多汁的水蜜桃谁都想咬。她的轻盈,你想不到,毫无征兆的那丝微笑,静止了万千松涛。
她的手迅速出击,树上的松果以瞬间难望的速度飞到她的手中,不到半刻时辰,手中已是捧满了满满一堆,在她身前白衣下,红光璀璨,白里透红,在那一刻,她仿佛就是世间最美丽的精灵。而后似乎是心满意足,她的手上动作渐缓,眼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