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怎么知道我适合走下去,而你不适合?”他一字一句再次逼问道。
“世间哪有这么多为什么?既然你如此想知道,那我也问师叔你,那日我被段师姐打下擂台,所有人都没有接住我,甚至都没有想过去接住我,他们首先想到的只是段师姐道行如何如何高,为何师叔你却准确地接住了我?那时的师叔你,又在想些什么?”水玲珑突然反问道。
乔觉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
那日当水玲珑的身躯飞下擂台时,离他确实还有一定距离,但他几乎是想也没想,便即身形晃动,接住了眼前这个女子。
为何他会有如此冲动?
是什么刺激到了他那根敏感的神经?
又或是那一刻,他真的是想到了谁?
他自己,都已模糊。
也许是在孽镜台前,他看到了那个悬梁自尽的身影。那一刻,那个女子离他是那么的近,但他却没能抓住,成为了他心中永远的痛!
而那日的情景,与孽镜台中那个悬梁自尽的女子是那么的相似,以至于他没有任何考虑,便即伸出了手。那刻骨铭心的痛告诉他,能抓住的一定要抓住,否则追悔莫及。
有那么一刻,他将怀中的那个白色倩影想像成了那个悬梁自尽的女子,他已经失去过一次,他不想再次失去!
不想,不想!
他的思绪再次飞到了当日孽镜台前,他看到的那一幕幕“幻相”。
断头台前,那碗让他终生难忘的断头饭。
奈何桥头,那碗可以忘记世间一切忧愁的“**汤”。
三生石上,那个孤单的名字..
往事如烟,已渐消散,可在他心中,这份刻骨铭心,又怎能忘怀?
少年人,眼前的这个白衣女子,难道又让你想起了谁么?
..
他的心,在颤抖,他的泪,在转流!
为什么?
少年人,你为什么会伸出双手,接住这个白色身影?
是因为曾经失去过么?
多年前的伤心事,还是这么历历在目!修道人讲竟天人合一,心无杂念,可你修了两年的道,竟还是放不下么?
他默默地回过了头,轻轻地拭干了那滴热泪。
好久没有在人前流过泪了,他不想让眼前的这个白衣女子看到他流泪的模样。
可是任他如何遮掩,任他如何转身,他眼眶中的那抹泪痕,却深深地印在了面前白衣女子的脑海里。
从他落寞的眼神中,她看到了心痛,看到了伤怀,看到了忧伤。
这个男子,也有不一样的经历么?
难道他也有心酸的过往么?
她的心,不由自主的一怔,似乎找到了共鸣。
每一个来到阴间的孤魂野鬼,又怎会没有一个背后的故事?
她自己不也是在阳世受尽了苦楚,这才流落阴间么?
这一刻,她完全感受到了天涯沦落人的那份独有情怀。不,应该是天涯沦落鬼。
都是世间伤心鬼啊!
而后,经过了短暂的沉默后,她终于发声打破沉寂,“师叔,咱们能做朋友么?”言语真诚,眼神中的那份友善,让人不忍拒绝。
乔觉默默地转过了身子,重新正视着面前的这个白衣女子。她的目光,依旧是这么柔和。她的心,也应该是美丽的吧。
为何这么善良、美丽的女子,偏偏短命,流落阴间?
她的真诚,在那一刻,融化了这个孤独的男子。来罗酆山这么久,除了清玄,也就只有面前的这个女子,能对他说出这般暖人话语。
他的脸上落寞之意尽去,重新回到了之前的坚毅模样,道:“当然可以。只是以后,你不能再叫我师叔,听起来,听别扭的。”
水玲珑“扑哧”一笑,她能说出和师叔做朋友这样的话,对这些辈分自然也就不那么讲究,她本就是豁达之人,此刻听到乔觉答应,心中不由得一阵兴奋,而后又道:“那我不叫你师叔,怎么称呼你啊?”
乔觉道:“就叫我名字好了,我叫乔觉,清玄私下里也是这么叫我的。”
水玲珑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轻声笑道:“呵呵,那以后私下里我就叫你乔觉咯。”
乔觉应了一声,缓缓点头。随后他又道:“这里不清静,咱们换个地方说话吧,你入门久,对山上熟,可知道附近有什么好去处?”
水玲珑微微沉思了一会儿,随即道:“明晨耐犯武城峰上有一松亭,名曰武晨亭,就在山腰,那儿比较清静。”
乔觉道:“那就过去看看,说实话,来到罗酆山这么久,我大部分时间都在纣绝阴峰,其他五峰我还没怎么去过呢。”
水玲珑道:“好,那我就带你去看看,咱们一起走吧。”说罢她右手一招,已是祭出了“墨霁剑”。
“墨霁剑”散发出一道白色光芒,登时放大了数倍,剑身通体泛白,犹如一道白雪,极是美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