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天仪”的青光,这些光都不能和此刻的这丝光明相提并论。
这丝光明虽然淡淡,虽然悠悠,却是在最黑暗的时刻出现,似乎又燃起了他对命运的渴望。
有光,就有希望!
尤其是在黑暗中,这分光,这分亮,让他瞬间又充满了活力,充满了向往。
下一刻,他挣扎着爬起,向着那丝光明摸去。
“你不想魂飞魄散的话,就别碰它!”一道冷峻的声音,忽然从身旁传来,让他瞬间即停止了动作。
他虽不知此刻身处何方,但神智却仍是清晰,一听言语,他已辨出发声之人乃鬼帝张衡。
在忘川河畔,他听过鬼帝张衡的声音,这声音冰冷之极,让人过耳不忘。
鬼帝张衡既在身旁,那此处自然不是什么轮回隧道或者幽冥地狱之类的地方了,他缩回了向前伸出的右手,缓缓放下。
“你连日来受的伤,本座已替你医好了。虽然你喝下了孟婆汤,但在三生石前,你只刻下了一个名字,也没向三生石凝望片刻,故而你前世的记忆还在。”那个冰冷声音再次发声道。
正是北方鬼帝张衡!
乔觉听到三生石三字后,心中一阵颤动,
原来那个女子的名字,终究是没能刻下。
原来前世今生的记忆,终究是没能遗忘!
想忘都忘不了,是造化弄人么?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不再多想。
他微微移动身形,果然内息顺畅,魂魄俱在。望乡台上受过的刀砍剑伐,忘川河畔大战时受到的巨震,此刻一一不见,他瞧了瞧身旁的鬼帝张衡,淡淡道:“你为何救我?”
鬼帝张衡沉声道:“本座行事,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话又说回来,若不是你在三生石上只刻下一个名字,本座此番也难以出来,救你算是扯平了吧。从今以后,你不欠我什么,本座也不欠你什么。”言语中自有一股桀骜之气。
乔觉也不去管谁欠谁,低声又问道:“我这是在何处?”
“这里是北方酆都罗酆山纣绝阴峰。离南方大海之底沃石之下的森罗殿有十万八千里距离,此处乃道教地盘,你不必担心他们派鬼差来抓你回去,好生在这歇着吧。”鬼帝张衡说到道家地盘时,心中透露出一股无比自信,似乎没将这幽冥界大名鼎鼎是森罗殿放在眼中。
乔觉听到罗酆山纣绝阴峰时,面色稍有疑意。那日鬼帝杨云现身与那孟婆神斗法之时,他便听孟婆说到了罗酆山之名,此刻再次听来,想必自己已是到了鬼帝的老巢。只是听张衡话中之意,好像幽冥界中还分什么南北,而鬼帝张衡,杨云貌似是北方酆都一派,与南方十殿阎王的森罗殿似乎敌意不轻。他初来地府,也分不清这些势力,当下也不知自己来此是福是祸,却仍是说了一句“多谢。”
鬼帝张衡不作理会,随即补上一句“还有,别动不动就去碰那明火,你现下还是游魂状态,一碰明火,便即魂飞魄散。”
乔觉心中一惊,他这时才发觉面前的那丝光明,竟是地府中常见的明火,这道明火悬在半空,就像是人间中的蜡烛一般,在黑暗之中,照亮了周围。只是这些明火却有燃烧幽魂之能,以至于只能看,不能摸。
若不是适才鬼帝张衡出声阻止,他便要魂飞魄散了!
他怔怔地低下了头,想到自己阳寿已尽,阴间亦是不容,早晚要轮回转世,早一刻魂飞,晚一刻魄散,又有何区别?
他冷笑着摇了摇头,似乎已是绝望到了极处。
鬼帝张衡瞧他这模样,已是猜透了他心中所想,他双手负立,神色间充满了不驯,朗声道:““生死簿”只是一块强者掌握弱者的遮羞布而已,簿上还记载我在三生石内百年期满过后便即要魂飞魄散,可本座此刻仍是活得好好的。由此可见,这簿上所谓的生死已定纯粹是瞎扯,只要你成为强者,除了你自己没有人能够决定你的生死。少年人,别去想那些所谓的什么上天注定了,这个世道,弱者只能被注定,而只有强者,才能改变运数。你落到今日这步田地,就是因为你是一个弱者,你若想改变命运,还是先想想法子如何变强吧!”说罢,竟是不看乔觉一眼,大踏步飘了出去。
乔觉听着鬼帝张衡这一段话语,如遭电击般定住了身形,呐呐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些话语,正是将他近日来的自身经历做出了最精辟的总结,让他心神大震!
他忽然觉得,鬼帝张衡虽然不是什么正人正道,身上隐隐还有一股邪意,但他邪得光明正大,正是看透了这个世道的强弱之分。
牛氏父子如此奸邪之人,若不是他一时冲动刺杀之一,他们此刻仍能好端端的活在世上,仍能继续害人。
崔府君号称地府第一判官,一生判案严明公正,可自己的奇冤在他面前,只换来下一世为牛的残酷结局。
牛头马面位列十大阴帅,押送过往游魂,却连这些无辜游魂在阴间的零花钱都不肯放过!
他们如此行事,却还能恬不知耻的代表着世间的正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