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南宫佩锦)
从我记事起就一直在做一个梦。漫天飞舞的樱花,有个女子在树下欢快的旋转着,旋转着。她的笑声如银铃般动听,吸引着我。我看不清她的脸,我走近她,想要看清她。画面却变了,她背对着我,蹲在树下抽泣着。风吹过樱花树,花瓣洋洋洒洒的落下了,像是她的泪落得那么令人垂怜。我伸出手,开口想问她为什么哭泣。她却突然站起身跑了起来,我追着她,跑着跑着却不见她的踪影。
我站在原地,那棵繁茂的樱花树的花叶却突然全落了,冰冷的雪从天上飘落。我看见了她,她跪在雪地上,浑身颤抖,嘴里喃喃的说着什么,我听不清她在说什么,我走近她想要听的仔细点。她却猛然倒下了,她的手紧紧的护着高高隆起的肚子,我想要扶起她,可是怎么也靠近不了她。我听见了她的哭声,婴儿的哭声。我抬起头看着天,这哪里下的是雪啊!
明明是血,满世界的血。
我惊醒了,满脸的泪水。等我再长大点,我才意识到那个女子是我的母亲。但是,我却不再做那个梦了。
我的母亲原是大夫人的陪嫁丫鬟,老爷看上了她,母亲抵死不从,却被地位受到妾室威胁的夫人下药送上了老爷的床。母亲身心受创,整日以泪洗面,而我却悄悄孕育在她的肚皮中。母亲最终还是没被尘世挽留住,她死了,生我的时候难产而死。
大夫人恨我,父亲也恨我,大夫人恨我是个男子,父亲恨我带走了他的如花美眷。我开始学会了忍耐,怒不能怒,乐不能笑,伤不能哭。我不知道这样的我为什么还要活下去,直到遇到了你。
我庆幸那次和父亲一起参加你的抓周,你在珠宝古玩中跑动着,眼中满是光芒,你向我扑过来时,我避无可避。你那一声惊天动地的“娘”真让我又羞又怒。后来我在想,如果我前几年的不幸与痛苦是为了积存不早一步也不晚一步遇到你的运气,那么我也是甘之如饴。
你整日跟着我,像是我的影子,像是我的小尾巴。
父亲对此甚是高兴,他像是第一次发现一个累赘的价值。他将我打包进上官府,甚至为我准备了卖身契。虎毒尚且不食子,我的父亲却将我这般轻易的丢弃了。恨吗?痛吗?不,我不恨我的父亲,他不配!
对于上官府来说,我是为了上官子墨而存在的。我是他的玩伴,更是他的守护者。
上官老爷让我喊他叔父,他教我四书五经,为人处世,更多的时候我觉得他才像我的父亲。夏老爷子也找人教我武术,告诉我要好好保护上官子墨。小尾巴,我是那么努力的学习着如何保护你。
我从心底里是羡慕着你的,羡慕你的天真烂漫,羡慕你的阳光乐观,甚至到了嫉妒你的程度。
我知道你讨厌别人的亲密触碰,我便偏偏要与你亲密。每每这个时候你总是皱着眉头,气鼓鼓的嘟起嘴,眼角的朱砂痣一跳一跳的。
我知道你讨厌吃青豆,我便偏偏要夹在你碗里,看着你赌气的戳着碗筷。
我知道你一动怒就会微微眯起眼睛,一副快露出爪子的小猫样儿。
你总叫我“南宫,南宫”没大没小的样子嚣张到了极点。你一不高兴就故意不理我,大声说着“南宫佩锦,我不要理你了”可是,第二天早上你又会准时来到我的房间,像是完全忘记了之前的不快。
这样的你,让我该如何是好?
我至今闭上眼,还能想起那个打雷的夜晚。那晚风雨交加中你裹着被子来到我的房间,小小的人儿颤抖着,眼角的朱砂痣像一滴眼泪滴在我的眼中,刺疼了我的心。我紧紧拥抱住你,保护住害怕打雷的你。我对你产生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在我们害怕时都没有一个母亲温暖的怀抱。从这一刻来时,我下定决心要守护你。
在皇宫的宴会上,年少的我出尽了风头,看着皇帝赞赏的目光我想到了你,我这般才华与你真好比是囊萤之光不可与日月争辉。我的情不自禁换来的是你近半月的不理不睬,我感到害怕和恐慌。如今的我唯一存在的价值就是为了你,如果你也置我为敞帚,那我又该何处呢?
我不知道你怎么得罪了太子,我讨厌他看你的目光。我也讨厌他和你接触,那是一种不受控制的感觉。
让我开心的是为了避开和他的亲密接触,你选择了寻求我的帮助。
捉迷藏,我们之间心照不宣的游戏。每次遇到不愿接触的人,我们都会玩这个游戏。我喜欢和你捉迷藏,因为每一次我都能找到你,好像你一辈子都逃不出我的手心。
我执行了开头,却没料到结局。你真的不见了,我找了整整三个半时辰都没有找到你。
从这一刻起,我恨轩辕繆,我更恨自己,没有好好守护你。
我和轩辕繆对立,我怀疑他派人抓走了你。因为除了他,我在也想不到你还得罪了何人。他居然不承认,我心中怒火滔天,像是失去了理智的雄狮。我第一次顺从了我内心的愿望,我一拳就打了过去。轩辕繆被我揍倒在地上,他企图反抗却被我强力镇压了,我一拳又一拳打在他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