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也是。米粒就说，娃娃都回来了，你就不能说句话，事情都过去了，都是亲人么，你不是还老念叨么。她抬起头，生气的说，谁念叨了，都是你念叨，我才没有念叨。这样的坏子子，谁念叨了，就是我养的我也恨的骨石上。米粒就烦闷的说，你看你说的是什么话，娃娃那会不是小了么，你怎么还没完没了了，都是一样的娃娃，你怎么还就不能翻篇了。她哭开了，带着哭声说，我就不能翻篇，你看看米香，是谁害得，成什么样了，娃娃一辈子就毁了，学习那么好，本来可以上大学，将来……米酒抬起头，一把抓住父亲的手，说，爸，你给我说，米香怎么了？米香怎么了？没等米粒说什么，她就把话头全部揽入自己的怀中，不正常的笑，或许是嘲讽的意思，说，你还不晓得？哎呀，那可不成，必须要你晓得，看你做下的事情伟大不。米粒想打住，说，有什么等明天说，以后有的是时间，今上很晚了，都睡吧！米酒，你也走了一天，就这么先睡吧！转过话锋对她说，你今上怎么了，吃火药了？娃娃一回来就咯囔上个没完，有什么就不能等的明上说，非要在这黑天半夜说？睡觉。米粒没有镇住场面，洪水还在继续流淌，他怎么能仅仅凭几袋土包就给挡住。她说，不行，我必须要说，让他好好听听，还有没有脸面活人，在这家里站脚。米酒回到家里，书包也没有放下，此刻还提在手里，泪水在眼中流淌不止，低声冷静的对米粒说，爸，你不要管，你要我妈说，我也想晓得到底是怎么了，不然我今晚也睡不着。米粒没吱声，无奈的长出了口气，对米酒说，来，把书包给爸来，你坐在这里。一个板凳放在了米酒的身后。
米酒没有坐，就站着，说，妈，你说吧！她激动的声音有些颤抖，说，我不是你妈，你不要叫我妈。米粒圪蹴在柜子圪崂吃着烟，一根接一根。她说，米香学习那么好，现在疯了，是谁害得，都是你害得。你做下的祸事，拍拍屁股就跑了，什么事没有了，不管不顾。你就没有想过家里要为你承担多少吗？人家张美家最后没有追究你，你晓得为什么吗？是米香给你还的，她叫人家给强奸了，你也应该晓得是谁做的吧！为什么就更不用说了。你能行，你看你能行不，米香的一辈子毁了，要是不疯，现在肯定比米粉都好，最起码怎么也会在县上的机关单位上工作么。现在疯癫的，行了个人家，也是年龄比她大十二三岁的老实疙瘩，一锥子戳不出黑血。你个自盘算下，好好的盘算下。听完这，他再也站不住了，双腿软的没有了骨头在其中的支撑，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头无声的委屈的哭泣起来，双手不停的打着自己的头。越哭越难受，他怎么也不晓得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几年在外，心里一直不安，在想，家里人都好不好，张美的事怎么样了？晚上经常做噩梦，几年了，没有踏踏实实的睡过一个安稳觉。也是赶上**了，外面呆不下去。其实，个自也是想通了，回来，去找张美，看怎么能了结，要钱给钱，要他受到法律制裁那就受法律的制裁。好几年受死受活挣了十几万，都带着，准备着。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这样。她不说了，上炕去睡了。他爸过来拉起他，说，娃呀，不要哭了，睡吧，有什么事都能解决了，事情都过去了。好好的过现在以后就行。炕上的她又冷冷的笑了一笑。他说，爸，你去睡吧，不要管我了，我没事，让我一个人安静会。说话中他站起来，推开门去了外面。
米粒躺着也睡不着，就没有任何语气，清淡的说，你看你，娃娃刚回来，怎么说这也是娃娃的个家，一走就往这走了。娃娃心里也是难受了么，你看你说的。唉。她的心里现在也有些后悔了，说了那么一大通也没有用么。都怪她心直口快，没管住自己的嘴。后悔说什么都晚了，就让黑夜给吵闹伤心些慰藉吧！
天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亮了。米粒睡不着，担心外面的米酒，下炕，在门缝里悄悄的偷偷的看了看米酒。孩子正在吃着烟，看着生活过十几年的这个家，家里的窑，土窑。家里的院子，塌墙烂院，现在更是破旧了。吐一口烟，心中的难受委屈谁也不懂，只能憋在心里。一口一口的吞咽，烂掉。消失的无影无踪，烟消云散。
接下来的日子，活得好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