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堂堂的,吃起来也是香得不得了。问他吃不,他说不吃了。他妈做好都好一会了,站在街畔上一照一照的,看一次没回来,看一次没回来。这事情就怪了,怎么回事?都黑的什么也看不见了,人怎么还不回来。憨老人,今上做不完还有个明了么。他也等不住了,就说,妈,我去找找。她妈也是着急了,说,嗯,去吧!天太黑,把手电拿上,路也不好走。嗯嗯,好的,妈,你先回去,在家里等着,我一会就和我爸回来了。
等待着,等待总是焦急和漫长的。越焦急感觉越漫长,越漫长感觉越焦急。她妈肯定没有回去,就在街畔上站着等着了。他就一个人,快步的走着,手电光把黑夜割出一条路来,不断的被他甩在后面。说实在的,平时心里想,一个人晚上走山路没什么,根本就不怕,世上根本就没有神鬼什么。现在不时这样了,后脑巴子感觉一阵一阵的发紧发麻。顾不了这么多,心里着急着了,热的头上都出汗了。到地里了,他就拿手电不断的撕裂黑夜的大幕,来寻找他爸。他就喊,爸,爸,你在拉了?说句话,我来找你来了。大活人的怎么就找不见了,这还真的是怪事了。哎,看到蛇皮包了。手电光就顺着延伸过去,他惊呆了。啊的大叫了一声,手电就掉在了地上。
他看到了,他爸跪着,在洋芋窑子的口子上,两只眼睛睁得很大很大,眼睛好像要跑出来一样,前面丢着镢头铁锨等家具。他发抖的手捡起手电,慢慢的移过去,向着洋芋窑子。庄里人家大部分在地里的土崖上都有土窑子。因为地多,刨下的洋芋一下子也拿不会去,又不能放在地里,天冷了一冻就麻烦了。就在崖上挖个土窑子,先把刨下的洋芋放在窑子里,然后再慢慢的运回去。他爸肯定是在打扫土窑子,准备把今天刨的洋芋放在里面,谁成想,窑子就塌了。命里造下的,没办法,躲不过去。看今天早上那会,他爸就像是安顿后事一样的说个不停。原来是这样,在这里等着了。
罐子里的下米和菜饭,还有。稀的都喝了,把米和菜稠的都剩下了。这让他怎么回去和他妈说,她做好的抄土豆又给谁吃?唉,怎么走回去,腿软的都动弹不得,支撑不起身子。
天黑的很安静,山上的风就是比庄里的风大,吹得浑身都冰凉冰凉的。他想要的是,现在就快点下雪,鹅毛大雪,覆盖住这座山,冻僵他。
站起来,回家,能把什么拿回家,眼睛紧贴在了装饭的罐子上。就这个,拿回家给她,哆哆嗦嗦的把罐子拿起来,哗啦啦,碎了。罐子成了碎片,手里只有一个手提的绳子,整个人都碎了。时间久了,东西就风化了。
补充
日月:方言,就是过日子,有些人也说是过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