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从许府回来后,便立刻被皇帝叫去康宁殿训了一顿。)”
陈公公也哭着道:“陛下也问了这个问题,许丞相只说是回光返照……只是今天才过世,竟然今天就举行葬礼!这也太荒唐了吧,烟雨姑娘毕竟是要成为太子妃的人,葬礼怎么能如此匆忙简陋……”
太子抓着陈公公衣领的手便一下子松开了。
此刻他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无论是陈公公趴在地上哭喊的声音,还是林詹事急切询问的声音,还是宫‘女’们的惊呼声……所有的声音他都听不到了——就好像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一样。
不仅如此,连眼前都变得一片黑暗,仿佛黑夜已经来临似的。
“殿下,太子殿下……您醒醒!”
人中处传来的疼痛,让太子艰难地睁开了眼,好不容易才看清了眼前的人。
是陈公公担忧的脸。
太子缓缓地转动着眼珠,慢慢地站了起来,询问道:“那也是在今日入棺吗?”
陈公公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是的……”
太子闻言,什么话都不说,只是摇摇晃晃地朝外而去。
林詹事赶紧去拦住了他,急‘色’道:“殿下,刚刚陛下对您说的话,您忘记了吗?陛下让您哪里都不准去……”
但是,太子根本听不见林詹事的劝解,只是感觉有人在妨碍他,妨碍他去找烟雨。
一怒之下,他用尽浑身力气,踹向了面前的人,然后跌跌撞撞出了丽政殿。
可他刚出殿‘门’口,眼前又出现了数之不尽的人。
他气愤地撞向了那些人。但是,无论他怎样用力地去推,怎么用力去踹,一些人倒下另一人就聚过来。这堵人墙纹丝不动,既没有裂痕也没有倒塌。
一阵阵压抑到死的情感涌上心头,让他几‘欲’奔溃。
一定是梦,和刚才一样,只是一场梦而已。要不然,已经转好的烟雨怎么可能突然没了?太子突然停止了挣扎,转过身朝着丽政殿缓缓走回去。
“这只是一场梦,只要醒过来,只要醒过来……醒过来就好,醒过来烟雨就还在。”他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道。
太子沿着台阶一步一步的往上走,每走一步,他的心就像被人拿刀狠狠划上一道,然后变得鲜血淋漓。
他下意识地望了一眼天空,不知何时,太阳已经下山,天边的血‘色’残阳映照不愿带走它剩下的几抹余晖……
没了……他喜欢的姑娘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再也忍不住,他一下子跌坐在台阶上,挥拳朝着地面狠狠砸下。
一下又一下,无论身边的宫人跪了一地哀求他,还是林詹事狠狠抱住他的手,这些都不能阻止他尽兴地发泄。
鲜血‘混’着冰冷的液体,慢慢渗进洁白的大理石中。
不疼,一点都不疼。所以这是梦,是梦。是可以醒来的梦,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定会!
“殿下,您不再去见见太子妃吗?”
陈公公冰冷的声音响起,让太子的瞳孔变得清晰起来,褪去了腥红之‘色’。
“殿下,您想去就去吧。”陈公公深吸一口气,“就算洒家的‘性’命,也会帮着您出宫的。”
这一次,东宫没有人再出声相劝了。
在陈公公的指示下,整个东宫的人都开始忙‘乱’起来。
林詹事飞快的出去为太子备车,宫人们一路为太子开路到朱雀‘门’。
等太子坐上在朱雀‘门’等候的马车,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再次朝朱雀街而去。
到了许府的大‘门’口,陈公公才发现许府‘门’口已经挂起了白幡和白灯笼。竟是这样的快……
马车还未停稳,太子便急切的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他刚刚落地,就听得身后响起了骏马嘶嚎声。还未回头,他就能感觉到身后之人冰冷的怒意不亚于自己。
转身瞧去,竟是秦冷月笔直着脊椎,坐在高头大马上的情景。
小巧又笔‘挺’的鼻子,以及有些‘阴’冷的双眸。第一次他发现,秦冷月竟是这样的可怕。
冷月单手牵着缰绳勒马,居高临下的看着马下的太子。
她日夜兼程,甚至累死了一匹汗血宝马,只为早日取得何首乌回到京城,却没想到今日刚到临帝的城‘门’口,便听到有人议论未来的太子妃要出殡了。
走之前,明明都已经转醒了,怎么会突然……
想至此,冷月的神‘色’愈加‘阴’森,甚至看向了底下太子的眼神都变得冰冷……
“你给本宫下马!”太子突然冷冷道:“为何不留在京中照顾烟雨!”
冷月根本没有下马的意思,而是高高地昂起下巴,嗤笑一声,“离了我,你便保护不好烟雨了?那她还嫁你做什么?”
所有的人都被冷月这话吓得脸‘色’铁青,紧张的看向太子,生怕太子会一怒之下要了这位不知礼数的县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