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剑客虽然在隔壁开了铺子,但他并不是天天来。他的一个四十多岁的管家,倒是每天来收收账,盘盘货,看看生意,有时补充一下货物。
听张璪说,路剑客家生意做的很大,咸阳、长安等地都有铺子。
呵呵,在现代这应该叫家族企业?还是连锁店?嗯,好象,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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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关好铺子回家,吃过晚饭,路剑客和张璪笑嘻嘻地来了。
“米兄,科考临近,我们一同去报考吧。”张璪一进门,就兴高采烈道。
“报考?”我一惊。连忙一边让坐,一边道:“我,我不想参加科考。”
“你竟不想考!为何?”他也一惊,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月华端上茶,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而小韩儿回过头,面色微异,但瞬间又恢复如常,依然在一边静静不言语。
我升了炭火,几人围着火盆团团而坐。
“是呀,为何?”路剑客淡淡一笑,似真似假道:“莫非怕考不过我等?”
我哽了一声,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心里想笑。
为何?!原因太多了。
其一;古代重男轻女,科举从来都是男人的事,我有什么办法。虽说现在是男装,但让我象那个什么女附马一样去科考,是万万不可能的。人家女附马是为爱情不得已而为之,我没这个必要呀。
再说;深受过应试教育的毒害,拼搏了十几年,经历过一次高考的考验,我不想也不愿受第二茬罪,太伤脑筋了。
而最关健的是我诗赋和帖经墨义都不是强项,准确的说是弱得太厉害,在几乎是全民皆会作诗的唐朝,我这点水平无疑是以卵击石、自投罗网。
上次那个诗会就把我吓得心神不安,要不是王维中间打了个岔,真不知会出什么状况。
呵呵,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嘛。
“你有何打算?”路剑客优雅地慢慢啜着茶水,问道。
“……”张璪微微皱眉,困惑地看着我。
“究竟为什么?以你的才华,真太可惜。”
“难道,你……”
“这个,我随性惯了,闲云野鹤一个,实在不喜拘束。”我捧着茶杯,老神在在的摇摇头。
他俩默默对视一眼,然后又都静静看着我,让我感到一种无形的低压。
商人在古代地位很低,他们不会是以为我自甘下贱吧。
唉,真是奇怪的逻辑。
沉默了会儿,我不觉又暗笑起来,心里想着,这科举制还真是厉害,自从孔子他老人家的高足子夏提出个“学而优则仕”,孔老人家就率众弟子身体力行地在列国间的仕途上长期奔走、呼号。
啧,这个孔老夫子当年也不会料到,他的努力让仕途与古代读书人结下了不解之缘。
一千多年来“仕而优则学,学而优则仕”不知激励了多少读书人,使天下所有读书人都如些痴迷,从而成为古代知识分子的文化选择。
唉,文人为什么要入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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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
安居不村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
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女如玉。
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车马多如簇。
男儿欲遂平生志,五经勤向窗前读。”
随口轻呤那个宋朝的皇帝宋真宗赵恒写的《劝读诗》,不禁小声笑出来,摇头晃脑的感概万千。
“米兄说的对呀。几句话道尽读书人的心事。”张璪点头不已。
“……?!”还是用孔老人家的话:“学也,禄中其中矣”。依我看,古代“仕”成为“学”的终极目标,可以说科举在古代历史阶段,是知识分子追逐名利与地位,实现梦想最现实的出路。这样的梦想也可以曲折地看成是那些年代在“仕”的围城外面、失意科举知识分子的一剂“安慰剂”。
呵呵,我心里不置可否嘀咕着:它可以舒缓苦痛,但不能根治关于“仕”的癔症。
“好男儿应报效国家,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并非所有人都为名利。”路剑客摇头不屑一顾。
啧,路同学还真是一腔热血。
“好,能摆脱个人得失,‘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路兄真让人敬佩。”我点头称赞。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他重复着,挂着兴味的笑品味着道:“这两句说得好。这是米兄刚才所作?”
“不。”我苦笑摇头:“是一个叫范仲淹的文人所作。”
“范仲淹?”张璪楞了一楞,接着挑眉一笑:“是我朝人吗?”
我急忙又摇头。
呵呵,当然不是,唐朝过后才是宋朝呀。
他们几个疑惑地盯着我,而我则头皮发麻,嘿然干笑。
赶紧改变策略,主动地简明扼要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