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树林里的天空,依稀可见朝霞漫天、光彩流离,四周的树木都染上了一层红彩,仿佛画笔抚过,涂满天际。
唉,实在无心继续看风景了。
动了动浑身酸痛的身体。呵呵,夜,漫长漫长的夜,我终于熬过来啦!
昨晚升起的篝火已经熄灭,只剩几缕轻烟在有气无力地飘曳。手机没关,只有四格电了。
瞥了一眼背包和油画箱,还好,都在。
挠了挠头,犹豫片刻,我还是咬牙拿出了背包里的饼干和巧克力,颤着手撕开了包装袋。
真香!
可惜,就是有些少。
吃了些东西,觉得肚子里有了点底,除了有些消肿的右脚还疼痛之外,精神气貌似恢复了不少。
小心收好刻意留下来的最后几块饼干,又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脚,仍旧用云南白药喷了一下,取过晾在一旁的袜子和鞋。
袜子已经干透,旅游鞋里面还是湿的。没有办法,我苦笑着只好穿上。
一夜未归,爸妈不知道急成什么样子了,还有教务处主任,可能早就心急火燎的开始上蹿下跳了吧,想一想那唾沫星,我不禁下意识的擦了下脸……回去铁定不好过,起码几顿臭骂是逃不掉的了。
我何其无辜。
……算了,只当是人生中的烦恼吧。自己不也老是给学生说:哪个人不经历一番风吹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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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空矿泉水瓶,我一拐一拐地来到溪水边,满满装了一瓶水,对着太阳光认真仔细地看了又看,清澈纯净,没有一丝杂质。小心地喝了一口,“哇,农妇山泉……味道有点甜。”迫不及待,连忙大口地喝起来。
洗净脸和手,漱漱口,梳好乱乱的头发。看手机己是七点多了,今天什么时候才会有人来救我啊,怎么到现在还不见人来?
突然,我背脊一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袭来。
赶紧直起腰,抬眼扫望周围……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情况。
难道,是我感觉有问题?!
正疑惑间,灌木丛的另一边,小树一阵晃动,我立马蹲下,蹑手蹑脚躲进灌木丛。半晌,才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想看个究竟。
不会是刚才眼花了?
“谁?快出来!”我眨眨眼,握紧矿泉水瓶,壮着胆子大声喊道:“我看见你了。”
大白天,艳阳高照,我,我怕谁!!
……镇静镇静!不要慌!我心中暗暗告诫自己。
这种时候,万不可大意。
急急忙忙找了根手腕子粗的树棍,慢慢地往灌木丛的另一边走。
什么也没有呀?!
再四处看看。
“啊,啊……”一个女声狼般的嚎叫在林中响起。
当意识到自己竟然会失控地如此尖叫时,对面那人已经又没影了。
惭愧,看得出,他比我还害怕。
“你,你是谁?”紧紧手中的树枝,我有点兴奋又有点紧张地问:“你是不是来救我们的?”
“……”
“喂,都是成年人,你有必要躲猫猫吗?”
“……”
“出来吧,我不伤害你。”
“……”
“真的,我是好人。”为了表示我真的是好人,我小心地将手中的树棍丢掉。
不过,就丢在脚边。
唉,惭愧,想我一个教师,竟然用如此拙劣的方法来哄骗人。
眼前的人,个子不高,大约一米五多一点,身体很瘦,脏乱乱的头发长长,灰扑扑的皮肤污污,还有那无法分辨颜色、褴褛的衣服……唯一的亮点是那双黑亮的眼眸,正闪动着的一丝希翼和恐惧,静静地看着我,如同一只受伤的小兽,瞪着警惕的眼。
再看,就是他裸露的手臂和小腿上,布满了鞭痕、抓痕,甚至还有烧伤的痕迹,不过大多都是旧伤,新伤是在右腿上,长长地一条。
一个脏兮兮的半大男孩。
看着眼前紧紧抿着唇的少年,那单纯的、清澈的眼神一下子让我心软了下来。
犹豫片刻,我慢慢走到他面前,抬手将他凌乱的发丝抚到耳后,柔声问:“你受伤了?”
“……”他嘴唇紧抿。
蹲下,仔细看了看他的伤口,红肿,带着点黄色,那黄色应该是伤口发炎流出的脓水。有的地方结着黑红的痂,我轻轻按了下红肿的地方,有脓水溢出,这是发炎了,得处理一下。
摸摸他额头,还好,不发烧。
“来,让姐姐看看你的伤。”我牵着他到水边,先用矿泉水瓶装了水,取出背包里的芬必得和阿莫西林胶囊让他服下。然后清洗干净他的伤口,轻轻的挤压出脓水,散上云南白药后,再用消毒纱布、绷带包扎。
“告诉姐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呀,你的父母呢?”我边问边帮他洗干净手脸。
“……”他偷瞄了一眼饼干和巧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