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木,这是一个村名,位于皖省最西祁门县群山之中。村子就在大山里静静地呆过了数百上千年,像是被遗忘的一处乐土。
村子周围,山谷之间是密密麻麻的梯田。七月份,是稻子长势正好的时候。整个山谷里都是绿油油的稻苗。
王建武,村子里人都叫他二憨,因为他这人五大三粗的,脑袋又不是很好使。二憨家的农田要翻过一座山,在另一个山谷里面。
天色已经发麻,这预示着黑夜即将到来。扛着锄头,二憨手里提着一只竹子做成的东西。徽州西路人把这叫做梆子,是用一截大水竹做成的。砍去一条缝隙,这东西就能敲出梆梆的声音,可以传出很远的地方。
要说这东西的用途,附近十里八乡没有人不知道。这东西只有一个用途——赶野猪。
徽州山多,山里野猪更多。况且这里缺少天敌,野猪繁衍速度惊人。山里吃的东西少了,野猪便会从山上下来,窜进农田里,祸害粮食。政府允许农民租借猎枪打野猪,但是得等到九月之后。到那时候,野猪早就躲回深山里面了。
二憨来到自家田地边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田边有一座小茅棚,每年这个时候,二憨晚上都会睡在这里。不然的话,粮食非得被野猪糟蹋完。
敲了几计梆子,声音在山谷里来回回荡,二憨满意的钻进了茅棚里。
解开挂在腰间的水壶,二憨灌了一大口,惬意地躺下。二憨特别钟爱这种浓茶,茶叶并不精贵,是六七月份长出的茶叶,足有尺长。在锅里反复揉压,然后烘干,这就成了西路人最爱的条茶。相比于黄山毛峰和祁门红茶,二憨觉得,这种茶叶才是极品。当然,茶叶产于山里,但是大山里的人却不懂得城里人品茶的那套,也欣赏不来。
躺在茅棚里,二憨很快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梦里,二憨似乎梦见了自己媳妇。不知道为什么,二憨突然觉得自己家那黄脸婆突然变得好看起来。没有来由的,一团火焰突然燃烧在二憨的小腹里。不管三七二十一,二憨直接就冲上去把自己媳妇按倒在地……
欲火不断升腾,二憨早已不是年轻小伙,不懂得什么情调,只管发泄内心最深处的**。
身下媳妇嘴里发出阵阵喘息,更是让二憨多了几分暴戾,心里只想把身下的人撕成粉碎。
渐渐地,身下的呻吟变成了笑声。不带任何感情的笑声让二憨察觉到了异常,扶过媳妇的脑袋,二憨差点被吓成阳痿。
这女的是谁?
二憨完全傻眼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舒服么?”女人脸上露出一个笑容问道。
女人长得非常好看,细眉大眼,琼鼻高挺,口若樱桃。
可是女人笑着笑着,两颗眼珠子居然滑出了眼眶,整张脸也突然肿了起来。那样子,就像是在水里泡了几个月的尸体。
“啊——”
二憨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浑身汗如雨下。莫名其妙在荒郊野外做这种噩梦,二憨着实被吓得不轻。借着月光看了看闹钟,已经是两点五十分了。
顿时觉得睡意全无,二憨摸过水壶又喝了一大口。放下水壶,二憨却突然听见不远处农田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摸过梆子,二憨举着木槌使劲在梆子上敲了几下。梆梆梆的声音传出了好远,农田里的声音顿时止住了。
可是这样却不行,非得把野猪赶走才行,不然待会儿还得闹。
二憨从床上爬下来,穿了鞋子,二憨走到离声音更近的地方,又是狠狠敲了几下。
“嗖——”
二憨嘴里发出一声悠长的声音,这是山里人赶野猪喊的号子。二憨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喊,反正他爹他爷爷以前也这么喊。
可是农田里依旧没有半点声音,二憨眉头微微皱起,按说野猪早该被吓坏了,慌不择路地乱跑才对。
从茅棚里摸来手电筒,二憨拿着手电筒朝农田里照了照。
“奇怪,什么都没有,莫非自己听错了?”二憨疑惑地嘀咕道。
转身朝茅棚的方向而去,二憨的脚步却是突然停了下来。转过头去,二憨手里手电筒也转向自己视线所及。一道红色身影消失在了转弯处。
二憨突然觉得心里发毛起来,可是心底里却似乎有一个声音在怂恿自己:跟上去看看。
二憨想要打消自己的念头,可是那种一探究竟的渴望却如同一颗火星丢进了油桶,变得不可遏制起来。
就跟上去看看,一有不对劲就回来。二憨心里默默想着,终究还是抬腿跟了上去。
悄悄向田边走去,二憨却是突然感觉脖子后面一疼。伸手拍去,再递到眼前,手掌里躺着一只蚊子的尸体,还有一小滩血液。
“哪来这么大的蚊子?”二憨暗自嘀咕。山里蚊子毒的多,被咬后疼痒难受。但是山里蚊子也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除非是公的,但是公蚊子也不吸血啊。
抖手掸掉蚊子,二憨已经看见前方的身影。悄悄关掉手电筒,二憨蹑手蹑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