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的灯灭了。聂于庭走出来,看到王审言还在窗前站着,看着窗外。
虽然这个城市离震中很近,但是并没有崩塌,此刻正灯火通明。聂于庭上前拍拍王审言的肩,也和他站在一起,往外看,什么也没说。
过了好一阵王审言问道,“她没事儿吧。”
聂于庭抿抿嘴,缓缓说道,“不好说,接下来的四十八小时很关键。”
王审言拍拍聂于庭的肩说道,“兄弟,谢谢你。”
聂于庭没回头看王审言,依旧看着窗外,“审言,如果是阿九,我肯定就崩溃了,你说远之那家伙怎么这么淡定了?”
王审言深深的呼了一口气,说道,“也许是太过相信我们吧。”
邬紫樱被直接送到了ICU监护室,王审言趴在窗外看着被仪器包围的邬紫樱,她轻轻的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一般,下一秒就会醒一下。王审言想起刚遇到邬紫樱的时候,那个时候他还在ICU轮转,有次他值班,俞远之带着她去看一个小孩。已经过了探视时间了,作为医生的俞远之还是可以进去观测小孩的情况的。俞远之跟他说,让他通融一下,让邬紫樱也进去的时候,邬紫樱自己拒绝了。最后她和俞远之一起趴在玻璃上盯着那个小孩看,就如同现在的自己在看她一般,只是不知道心情是否一样。
领队已经联系了邬紫樱的领导,双流机场已经开放了,她的领导会搭最早的一班飞机过来。
和电视剧里放的一样,社长说一定要尽全力挽救邬紫樱的生命,邬紫樱是个好同志。虽然是一句常用的话,在王审言听来,格外沉重。
小阿樱,你一定要醒过来。哪怕这是一个奢望。
社长接到王审言的电话之后,立即联系了老严,毕竟是老严的徒弟。老严对社长说,“社长,我去吧。”
社长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
挂了社长的电话,老严发了一封邮件,衣服都没收拾,只是带了一些钱和证件直奔机场。机场内灯火通明,往成都方向去的增加了好几个航班。候机大厅里视频一直在滚动播出那边的情况。老严找了航空公司一个熟人,在熟人的协调下,老严可以搭明天一早的航班去成都。
机票搞定了,老严像才安心的找个位置坐下来。
这时电话响了。
“慕先生。”
“紫樱怎么了?”
“慕先生,医疗队的说,紫樱为了救一个小孩,被墙体砸到了。手术刚结束。”
“安全了?”
“没有,还在ICU。未来情况如何,要看她四十八小时内是否会醒过来。”
“老严,这就是你们答应过的,好好替我照顾她?”
老严没了声音,愣住了。是啊,这就是自己在好好照顾她?
“她在哪个医院?”
老严机械的报了医院的名字。
挂了电话,老严像脱了线的木偶,呆呆的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直到那个熟人才通知他登机,他才反应过来这漫长的一夜结束了,未卜的今天已经到来。
到达成都的时候,成都还在下雨,老严出来的时候已经有人在等他了。车子直接向邬紫樱住的医院那边驶去。余震渐渐的平息了,政府号召市民非必要不要开车上街,避免交通堵塞耽误病患的救治和转移时间。
所有的人到这个城市,都是来寻找那一丝丝希望的,包括老严。老严甚至有点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来找那么一丝丝生命的希望的,已过不惑之龄的他似乎不太清楚他走过的这些年,是不是真的走过,觉得一切都恍恍惚惚的。是不是年纪大了,更容易伤感?
到达医院的时候,王审言在门口等他。王审言交给老严一个背包,是邬紫樱的。老严没有清点物品,王审言说,“清点一下吧。”
老严说,“不点了。差了以后再买。”
王审言带着老严去了ICU,邬紫樱还是和昨天一样,静静的躺着,像是在做一个极美妙的梦,不愿意醒过来。
老严问道,“情况怎么样?”
王审言顿了一会儿,说道,“情况不是很好,颅骨,脊椎多处骨折,还有内出血。”
“能醒过来么?”
王审言叹了一口气,“要看她的求生意志。”
老严原先觉得“看病人求生意志”只是一句敷衍的话,每次听到别人说这话的时候,他都要忍不住嗤之以鼻,要死了就是要死了,何必说这么矫情的话了?现在听到,觉得味道完全不一样了,这句话像是一根救命稻草,明明知道没有用,却忍不住还要伸手抓一下。
老严拉了王审言到天台,递给王审言一根烟,王审言没拒绝。这是王审言第一次抽烟,被呛的咳嗽了好几次。
“我以为她跟着医疗队会安全些。”
“社长一再告诫她要注意安全。”
“我以为她长大了,会知道怎么保护自己。”
老严还想说什么,被王审言阻止住,王审言说,“我们说点别的吧。小阿樱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