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犹兵也。无病而服药,犹不乱而设兵也。”
——庄忠甫
【扶苏始皇陵?白玉阁】秦二世元年二月初二日出
扶苏望着面前空空如也的棺椁,心中已是怒不可遏,赵攀不知将父王的遗体弄到何处去了,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竟然就在大秦帝国建国刚刚十一年,开国之君方才过世之后,便发生在王陵之内!扶苏用双手紧紧扣住始皇帝的棺椁外沿,直扣到指甲迸裂,血流不止。他双目垂泪,身体不住地颤抖,恨不能立时便将赵高这个奸佞之臣开膛剖肚。
立于扶苏身后的骊瑶,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原本她熊氏的国仇家恨,便无处可报,她虽为了扶苏一直没有再提,但其实心中却仍没有放下。可此时自己心爱之人,竟也经历了同自己一般的痛苦,不知这是否也是冥冥之中的某种巧合。
过了许久,扶苏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从棺中取出廻魂罍、和氏璧与隋侯珠,将三件物什小心包好放入怀中,拉起骊瑶,从白玉阁中退了出去。
白玉阁外的毒雾早已散去,所有机关也已恢复原位,二人闷声不响地顺着来路平安退了出去。直到来到封土之外,骊瑶才长出了一口气,问道:“公子,接下来你打算如何?”
扶苏望着依旧灯火通明的咸阳城,斩钉截铁道:“找到赵高,问清事情的来龙去脉,毁掉‘廻魂罍’!然后,再亲手杀了他!”
“可如今宫内重重戒备,仅凭你我二人,又如何能潜入其中?就算公子能侥幸见到赵高,以他的奸猾,也绝对会花言巧语,扰乱视听,公子又如何能知他说的便是真的呢?”骊瑶摇了摇头,劝道:“但如今若是能够寻得同寻仙之事相关的其他人证,或许能从他们口中问出些什么,也便能推断出赵高究竟作何打算。”
扶苏也知自己方才所说,乃是意气用事。想要知道始皇帝究竟是如何走火入魔,还要从先前寻仙所留下的线索开始调查。可如今连始皇帝都已身死,之前始皇帝在位之时,又曾烧毁大量相关典籍,坑杀术士无数,此时想寻相关之人,似乎比登天还难!
二人就这样坐在骊山脚下,望着满天星斗,绞尽了脑汁,一时间却也不知下一部该如何是好。
东方深蓝色的天空,开始慢慢变亮,很快整个天际线,都变成了一片金色。阳光照在二人的脸上,顿时便驱走了春夜里的寒意。骊瑶看着初升的朝阳,忽然面露喜色道:“我知道该去找谁了!”
“谁?”扶苏听骊瑶如此说,也打起了精神。
“我先前在宫中,替始皇帝寻找求仙之法时,曾听闻赵高曾多次进言,说是东海之滨琅琊一带,有得道之人,名曰徐福。之后,始皇帝也似乎真的去寻过此人,并乘兴而归,想来当时确是于寻仙之事大有助益。”
扶苏听闻此言,也恍然大悟:“不错!此人我也曾有所听闻,父王似乎也曾命他炼丹,以助寻仙之用。此人从头至尾,均不在咸阳左近,应当也不在之前被坑杀的术士中。只是不知,如今父王驾崩,那人又是否被赵高寻得灭口。”
扶苏想着,便又颓然坐下:“即便他能躲过杀身之祸,我猜想他十有**已经听到了风声,独自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我们又当上何处去寻呢?”可这一坐下,他的眼神却又不经意间对上了骊瑶的眼神。此时骊瑶听扶苏如此分析,自己也觉得从徐福也有些不切实际,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可这一转瞬间的眼神,却让扶苏忽然间想到了,自己此前的颓废之时,骊瑶的失望与无助——眼前的这个女人,如今死心塌地跟着自己走南闯北,若是自己都放弃了,她又该如何?
思量片刻,扶苏终于蹭地一声便站了起来:“无论那徐福在或不在,我们都去琅琊寻一寻!即便无功而返,也算未曾辜负自己!”
二人立刻打马扬鞭,出咸阳,沿东方道方向,朝着琅琊郡赶去。
【离沉岚】2018年05月27日21:58
离沉岚在一片黑暗中醒来,四周寂静无声,只有自己粗重的喘息声和移动身体时衣物发出的摩擦,在提醒着他,自己还活着。
他从地上摸索着爬了起来,可刚直起身,便砰得一声撞上了头顶的一大片冰冷的金属物体,直撞得他眼冒金星,几欲坐倒在地。缓了片刻后,头顶碰撞产生的叮当声才逐渐平息,离沉岚这才再次小心翼翼地直起腰来。他伸出手,摸索着头顶上的这块冰冷的金属——这似乎是一块位于他头顶正上方的金属平板,离沉岚摸着板的边缘站起了身。他向平板上方伸出手,似乎摸到了一些布料般的东西,这些布料摸上去似乎有些潮湿,上面不知沾了些什么,黏在手上。离沉岚将手在自己的身上擦干后,仍能感觉十分不适。
离沉岚继续顺着布料向上摸去,忽然觉得鼻子中传来了一阵淡淡的血腥气,随后他触到了一个明显不是金属质感,却一样冰冷的东西。随着他碰到那件东西的同时,金属平板的上方,忽然传来了一个虚弱的声音,发出若有若无的呻吟。
离沉岚听得清清楚楚,那是自己的父亲,离衍!
离沉岚一下子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