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恬不知耻?我令你感到恶心?”
陈氏不怒反笑,道:“这么多年要是没有我,凌家会成为淮阳第一大商户?我嫁到你家的时候,你还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这么多年我跟着你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你心里没数吗?我是个女人哪!我图什么?就图你现在冲着我大喊大叫?”
凌保宗本就口舌不利,刚才那一番话也是放在心里好久才说了出来,此时被陈氏一呛立时见拙,哑口无言了,只得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一声不吭。
陈氏两眼通红,忽觉心头一酸,哽咽道:“当初嫁给你的时候,只看中了你老实本分,我娘也说你一看就是个实在的人,将来不会给老婆气受。可我真没想到啊,你发起脾气来竟然会是这么的可怕。”
“后悔了?现在走也来得及?!”凌保宗不冷不热的插了进来。
陈氏一怔,苦笑一声,道:“你赶我走?呵呵,是啊,我现在只能令你感到恶心,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你放心,我这就走。”陈氏说完揩去眼角的泪水,转身就欲离开。
昌福见局面有些控制不住,心中大急,急忙上前一步道:“夫人,万万不可,凌家正遭大难,老爷也是一时心急,说话才重了些。家和万事兴,夫人,千万不能遂了小人的心愿那!”
这一次,陈氏没有责骂下人乱说话,反而心里有小小的欣慰,不枉自己当一回凌府的女主人,自己要走还是有人舍不得的。嘴上没说什么,陈氏的眼睛却瞄向了凌保宗,想看看这个真正的一家之主持有什么态度。但见后者面无表情,一脸满不在乎的表情,气顿时不打一处来,一咬牙扭头就走。
“老爷,这……”昌福也束手无策了。
凌保宗重叹一声,尴尬的摸起了鼻子。昌福心中暗笑,知道老爷做这个动作多半已经是妥协了。
果然,只听凌保宗用极其别扭的语气挽留道:“你去哪?”
陈氏闻声止步,心里暗自窃喜,嘴上却故作可怜道:“我这副模样回娘家,肯定被人笑掉大牙了。还能去哪,走到哪算哪,张张嘴要口饭吃总不算难事。”
凌保宗也被气得笑了,她这故作矫情的毛病还是那么明显,虽然看穿了她,但凌保宗却没有拆穿的意思,一日夫妻百日恩,不管她做了什么,一旦要离开,自己终究是舍不得的。想了想,还是拧劲十足地道:“外面饭没有家里的好吃,别走了。”
陈氏霍然转身,眼圈还通红一片,凌保宗说不心疼是假的,只撇过头,不敢看她的眼睛。
“老不正经的,就知道你舍不得我。”陈氏嗔道。
“咳……”凌保宗轻咳一声,满含提醒之意道:“这么多下人呢……”
眼见凌保宗脸色有些泛红的窘样,陈氏忽的觉得心中一甜,走到凌保宗身边,道:“晚上叫那个姓游的少年一起吃个饭吧,我做错了事,总该给人家道个歉吧。”
凌保宗一听脸色缓和了许多,轻轻了点点头:“嗯。”
似忽然想起了什么,凌保宗扭头问道:“那六甲禁元锁……你……”
“哎呀!”陈氏惊呼一声,“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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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少侠,前面就是少爷的宅子了。”虽然游青之前说不参与凌家的事,但这位孙管家却并没有因此而显现出一丝的怠慢,或是一丝的敷衍,反而盛情不减,单从这一件事上就令游青对孙管家的好感大增。
当然孙管家这么做也不排除他忌惮游青是崇武门弟子的身份,虽然是冒牌的。
来到了凌天阳的住宅之前,游青不由得略感诧异,凌天阳所住的屋子与凌府正厅以及自己之前所住的客房都没法相比,简直可以用寒酸来形容了。极其简单的木料,极其简单的装饰,若不是建于这豪华的凌府之内,外人当真要以为这是一个平民猎户家的房子了。
游青暗自诧异间,孙管家已经轻轻叩上了门。
“少爷?游少侠来看望你了。”
孙管家反复敲了几遍,见无人应声便轻轻的推开了门,但见屋内空空如也,不见少爷身影。疑惑的皱了皱眉,回身道:“游少侠,少爷还没回来,想是有事出去了,不过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回来,每天中午他都要午睡的,这个习惯持续很多年了。要不我们进去等等?”
游青点了点头,在孙管家的相让下进了屋。
屋里的摆设也是一成不变,与外观风格极其相似,都是简单朴素,毫无富家之风。
回头看了看孙管家恭恭敬敬样子,游青顿感不自在,挥挥手道:“孙管家,你有事就先去忙吧,不用刻意在这里陪我。你在这站着,我反倒不自在。”
孙管家一怔,有些犹豫道:“这……”
游青笑道:“不碍事,我和凌大哥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交情了,没必要这么客气。”
这话在孙管家听来十分受用,连连点头道:“没错,游少侠对我们凌家来说也不是外人,那老夫就先告退了。”
游青摆摆手,道:“去吧。”
孙管家答应一声,轻轻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