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我道。
“那,姑娘莫要冻坏身子,巧玲回去为姑娘准备暖炉。”说着,屈身退下。
当周围的世界伴着雨声归于寂寥的时候,我的面前开始完整地浮现出一个男子的身形,他坐在高头大马之上,身边有精兵护卫,可他一定是不打伞的,凉凉的细雨会将他的头顶润湿,他的脸必定像我初见他时那样,轮廓坚硬,表情里没有任何热度,眼睛里堆积着难以消融的寒冰。
那个人要走了,我竟然说不出的伤怀。想来,与某个人同宿一屋之下,同汲一河之水,如今要离别了,人情总不免是悲哀的,何况我与他相识半年之久,更有点留恋悲伤,以至于终于流下无益的眼泪来。
泪水混在雨水中,原本的温热被雨水的凉意抵消。
那时的我还不知,白梓轩此去,便是另外一段传奇的开始。后来的我随南云四处漫游之时,曾听过一段琵琶法师弹唱的小调,讲的是被誉为京城第一美人的泠香姑娘,为这位受迫害的清和王抛弃京都一切虚华以及纸醉金迷的人生,而混在出征队伍中,只愿能常伴君侧的轶闻。“得女如此,夫复何求。”——那位盲眼的琵琶法师这样唱。
“只可惜……”唱到最后,那位法师沉重地摇头,琵琶的调子蓦地高扬起来,仿佛要冲入云霄,就在我以为乐曲要在这里急转直下之时,不料那调子竟在最高的地方戛然而止,只听那手执琵琶的年轻法师用清澈的嗓音念出这样的说白,“只可惜‘女似落花有意,郎似流水无情。’”
听到这里,我的心霎时咯噔一声,不由得捏紧身旁人的手。
“怎么?难道雪时的心里还在念着白梓轩吗……”南云侧头在我耳边低语道。他那句话的语气轻佻,话里满是戏谑,我涨红了脸,对他道:“没有的事。”
是呢,我们那一别,再见时早已月色苍凉。
而我终归没能如愿从他口中得到父亲的下落,也没能逃开他,过上我心内所想的避世生活。反而,还交托出了一颗心在他身上。
(关于那封信的内容,接外传chapter2.慕容子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