伐。
这就是他宿寐不懈保护的君上?是他日夜想要效忠的颉公?
荒唐!荒唐之至!
可笑!可笑之极!
原地待命的什长见统领拔剑,以为有危险,短促吩咐道:“保护太子与统领!”领着十名禁卫军齐步向前。
殷少商眼见阻止不了,只是踉跄几步,面如死灰的倒在地上,仰面向天,眼中只剩燃尽的余灰。
酒窖中,秦楼越已然沉着步子走到身边,眼中杀气凛然。
沉浸在情欲中的颉公似乎察觉到危险,猛然从女子颈间抬头,见是提着剑一脸杀气的秦楼越,怔忪的停下来,道:“秦楼越……你想……做什么?”
而他身下的百里依,鬓发蓬乱,衣衫不整的躺倒,脸上是纵横交织的泪迹。
冲在最前面的什长一见此情形就知不好,挥手下令“全员出去待命”,便跑上前迅疾无比的点了统领的穴道,将他按着跪倒在地,惶恐开口道:“君上,属下原以为君上遇险,所以特来营救,却不想惊扰了君上,还请君上责罚。”
颉公遭此大变,已经清醒。他起身将信将疑的看了看低头一动不动跪在地上的秦楼越,想起方才他那种冰冷的眼神,禁不住打了个寒颤。连这种事都要被人打断,这个国君当得还真是让他不耐。
而后他不耐的挥了挥手:“下去吧。”
“是。”什长带着秦楼越恭谨退下。
头疼的揉了揉额角,手上动作却在看见身边女子的刹那,变为颤抖的指着她:“太子妃……怎么……是你?”
翌日。
面色苍白如纸的百里依躺在榻上,被殷少商紧紧握住的手突然动了动。
“阿依,你醒了。”太子面容疲惫,脸上却是显而易见的惊喜。
百里依转头淡淡看了他一眼,而后就将视线移开,目光没有焦点的对着头顶的帐幔。
殷少商见她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胸膛里的一颗心骤然发紧。他垂了头,黯然轻声道:“阿依,是我对不起你。”
“事到如今,太子只会说这样的话么?”百里依嘴角浮现一丝冷笑。这个曾经说过,不会辜负她的人,见到她被君上凌辱,所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挡住外人维护王室的颜面,而不是冲上前保护自己的妻子。简直不像个男人会做的事!
“阿依,到底要怎样做,才能让你原谅我,才能抚平你的伤痕?”殷少商脸上是伤心欲绝的表情。
百里依上半身微微抬起,猛然抓住他的手臂,衣袖边缘的回行纹被她的力道捏的不成形状:“我要你逼宫夺位!我要你杀了他!”
那样焚天灭地的恨意,让殷少商呆愣住。
二十年来他一直安分守己的扮演者一个人民爱戴的好储君,一个受众人称赞的好儿子。可这一刻,她让他弑父夺位!这样天地不容大逆不道的事,他怎么做得出来?况且,那个王座上的人,是生养他的父亲。
他不想受千夫所指。
因此,他下不了手,也狠不了心。
半晌,他痛苦的抱住自己的头,道:“阿依,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是么?”百里依笑了笑,重新躺倒在榻上,眼角一滴泪滑过,如流星般转瞬即逝,“你出去,我不想再见到你。”而后她闭上眼,似是再也不想看着肮脏的尘世一眼。
王宫西偏殿内。
“你们就是昨夜巡守的士兵?”颉公雄然踞坐在王案后,对着下面的十一名盔甲在身的甲士问道,脸色阴晴不定。
“是。”什长颤声答道。
“昨夜有人行刺本公,你们为何不来护驾?”
惶然跪着的士兵们冷汗涔涔,却是百口莫辩。既然君上如此说,分明就是要置他们于死地了。
果然,吩咐道:“来人,将这些尸位素餐的饭桶斩首示众!”
甲士应命上殿,将十一名士兵拉出殿外。
被架走的什长心知自己今日必死无疑,便厉声喊道:“君臣有道,人伦有序。君上为君无道,为父无伦。他日颉国,必定葬于颉公之手!”
狠烈的诅咒回旋在大殿中,经久不绝。
气的发抖的颉公指着什长,怒喝道:“割去此人的舌头,再将他凌迟处死!”
待殿外响起他们整齐的惨叫,以及什长一声凄厉的惨叫和着的一句污言秽语之时,端坐的国君仍是眉头也没有皱一下。
“君上,为何不将秦楼越也斩首?”一旁立着的老内侍问道。
“蠢材!”颉公横眉怒道,“秦楼越出使沧国有功,本公能杀了功臣,令下面的人寒心么?”
“是,君上英明。”老内侍连忙堆上谄媚的笑逢迎道。
“还有,你去走一趟,看看有谁在私下议论昨夜之事,一旦发现,统统杀无赦!”
“是,君上。”
“太子,大事不好了!太子妃在观星楼,想要自寻短见!”一名宫娥神色惶急,急匆匆禀告。
等殷少商赶到王宫里最高的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