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若舞如往常一样前来侍奉,可她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却仍未寻到洛云笙的影子。
“天啊,难道少宫主又兀自出逃了,”若舞咬唇讶叹。
踟蹰难定之时,却突听“吱呀”一声,竟是洛少宫主推门走了进来。
“啊,少宫主。”若舞喜上眉梢,快走两步迎了过去,“您去哪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惜云殿。”洛云笙捂着左颊,低声回她,看起来有些蔫蔫的。
若舞搀着洛云笙入座,忽略了她的恹恹情绪,惊喜道:“惜云殿?难道您昨晚和宫主同眠了么?”
“啊,算是吧。”洛云笙轻摇了摇头,她看着旁边若舞一副甚感欣慰的表情,心中顿时又苦涩起来。昨夜,她确实是和洛宫主同眠了,而且还是同床共枕,只不过——她最后因做了某事触怒了洛宫主,被洛宫主一巴掌赶了出去。而她做的某事,倒还真是有些难以启齿,那便是——她昨夜趴在洛宫主的身上睡着之后,做了一个美食梦,梦中她拿起桌上的一个菠萝包,张口便咬了下去,可谁知,梦醒之后,她却发现,她竟胆大地咬了洛宫主的玉臀。
洛宫主必是有些恼羞成怒,单扇了她一巴掌,倒还算是便宜了她。
“唉……”想起这件令人心酸的事,洛云笙便忍不住唉声叹气。
而她身边的小若舞,见她一直捂着个脸,倒也忽然醒悟过来,“啊,少宫主,您一直捂着脸做什么?难道又被打了?”
“又?唉……”洛云笙忍不住又叹了口气:若舞你不要总戳我痛处好不好?
轻轻将洛云笙的手挪开,若舞望着那片红肿之地,禁不住便捂上了嘴,“啊,好明显的巴掌印啊,少宫主,您等等。”
说着,她便一溜烟地跑了过去。等到再回来的时候,她手中便多了一个木制药箱。
轻托起洛云笙的面颊,她小心翼翼地用药水擦拭着,擦着擦着,她却又不禁感慨起来,“咦,少宫主,看起来,我和夕枫医师学医还是很有用处的嘛。以后您要是再被宫主伤了,也不用担心啦,我可以给您治啊。”
无语凝噎,洛云笙只得干笑两声:呵呵,若舞,你还真是补得一手好刀呢。
……
十日后,洛云笙遵从洛宫主指示,前去水牢寻了璃裳。
虽只不过短短十日,璃裳的姿容却比那日瞧着更显憔悴,俨然只剩一口气的垂死状态,然而即使如此,她那份固执的骄傲依旧存在着。
“乖孩子,你这次来,可是带了师姐的决定?”她昂着头,苍白的唇角咧出一丝妖冶的笑。
洛云笙轻点了点头,“娘亲让我把一些话转告给你。”
说着,洛云笙便将那日她同洛长宁交谈的话语,悉数告知给了璃裳。
璃裳听后,眉梢微蹙,一抹类似嘲讽的笑浮现在了她的嘴边,“呵,师姐倒还真是懂得趁火打劫。”
“趁火打劫?”洛云笙不解。
璃裳冷笑着回她,“是啊,趁火打劫。她明知道我欠不得别人人情,还让你来将那些话告知我,分明就是希望我欠你一个人情。哼,不过,乖孩子,你能这么劝她,姑姑倒是也很感激你。这样吧,你回去告诉她,我予你这个人情,若是你有所需,尽管来找我便是。”
洛云笙倒也不跟她客气,当下便应了一声,“好。”
璃裳嗤然一笑,又道:“还有,告诉她,我会遵从她的意见,不会让她和师父见面。师父一恢复记忆,我便带着师父离开。让她放心。”
想洛长宁昔日年纪轻轻便接任了上清掌门,应也是深得墨清尘的喜爱与看重的,此番她堕仙成魔,辜负了师父的期望,有些不愿见师父,倒也是可以理解的。
轻点点头,洛云笙应了声,“好。”紧随其后,她却又察觉不对,忙又问道:“那你带着墨前辈走了,我以后有事的时候去哪寻你啊?”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多事呢!”璃裳有些厌烦了,这个地方,她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每一天都觉得那池水在腐蚀自己的肌肤,内脏里似也积满了血。若是再这么待下去,到时候她师父看到的,便是一朵颓败的蔫花了。这样师父还怎么喜欢她?轻蹙了蹙了眉头,她催促道:“那我把我的秘境地址告诉你,你自己去那里,看上什么便拿什么好了。快去回禀你娘亲,顺便帮我把夕枫医师叫来。多谢!快去吧!”
璃裳的语气不似请求,但看在她还算客气,洛云笙倒也没说什么,只打听了那秘境所在地点,便转而去寻了洛长宁。
将璃裳的话语摘要回禀给洛长宁,洛云笙便见着洛宫主轻颔了颔首,应允了璃裳的“请求”,并且还十分洪恩浩荡的赦免了她,委派夕枫医师前去接她出来。
……
又一次踏入这阴森的水牢,夕枫的面色却宁静,但心中却早已泛起了波澜:不知道那孩子现在怎样了……
宫人将水牢内的灯火点燃,一张苍白的俏脸映入了夕枫的眼帘,唇无血色,却依旧妖冶地对她笑着,“你来了。”